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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網友妙作:上錯床 [打印本頁]

作者: sm_G    時間: 2004-6-1 05:00 PM     標題: 网友妙作:上错床

  一、   2003年5月18日凌晨3点。   激情过后,身边的他习惯性地陷入昏睡状态,我突然觉得口渴。   我掀开被子下床,没有开灯,就这么光着脚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冰水,一口气灌了下去。然后摸索着往卧室走。   不知为什么,回去的路显得特别黑。    迷迷糊糊地走了一会,总算摸到了床。钻进温软的被子,我立刻睡着了。   第二天,我是被马的嘶叫声惊醒的。   从床上坐起来,我彻底懵了————在一间古色古香的巨大房间里,低眉顺眼地站了数十个装束奇怪的女子和男子,而我,竟躺在房间正中央的一张大木床上。   我靠!这是个什么梦?!   二、   但显然不是梦。   我的手臂上已经印满了月牙形的紫红指甲印————我自己用力干的。   我希望没有感觉,那就可以证明这一切实实在在是个梦,但,很痛!一次又一次的痛告诉我,现在我不是睡着的,我已经睡醒了。   我光着脚跳下床,立刻有人小跑着过来,半跪着,把一双小得出奇的玫红绣花鞋放在我脚下。我一抬脚,居然!穿进去了。   我就地坐下,一把拉下鞋子,打量着自己的脚(如果还算自己的脚的话):我昨天画上的樱花指甲图案还在,还有他恶作剧用圆珠笔在我脚背上写下的四个字“小熊牙牙”也在,还有那颗长在脚侧的朱砂痣,还有那块穿新鞋磨破的皮……统统都在。但全体“缩水”,比以前小了数倍。   我的脑袋“嗡嗡”作响,不知道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   被人半扶半抱地从地上弄起来,坐到梳妆台前的时候,我心里已经作好了最恶劣的准备,这时就是从镜子里照出个外星人我也决不眨一下眼睛。   在倒吸一口冷气后,我确定镜子里的那个女子还是原装的我。我的小心脏顿时一阵狂跳。我把镜子往地上一甩,转头喝问那些奇怪的人:“你们认识我吗?!”   那些家伙却一言不发,纷纷跪下。   郁闷!   三、   数十天就这样过去了。   没有人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哪里,我现在又是谁。干脆就是根本没有人和我说过一句话!   第一天我还抱有美好的幻想,幻想这是一场排练好的恶作剧。在仔细研究了这房间里的所有物品之后,我的绝望就抑制不住地疯狂滋长起来。   就我7年所学的考古学专业知识告诉我,这里的每一件物品都应该是八百多年前的。我咬着牙,闭着眼睛顺手抓起一件物品砸在地上————立刻有人上前收拾打扫,脸上毫无表情,就象我打碎的不过是个破饭碗。   接着,我发现自己无法确定这是哪一个年代、哪一个朝代。我所处的,仿佛是一个被历史遗漏了的时空。在未来,没有关于这个时空的任何文字记载,看不到这个时空留下的任何痕迹。   我盯着在我前面站成一排的男男女女,他们脸上都涂了一层厚厚的黄粉,在黄粉上又贴了些黑色、红色的花纹,看起来象一张张动物的脸,十分诡异。   我把他们一个个都琢磨了一会,指着其中一个长得比较正常的男人说:“你,过来。”   他低着头走到我面前。   “把裤子脱下。”   他顺从地脱下裤子。   正如我所意料的,他的器官被“修改”过了,是太监。   “都把嘴张开。”   我对着前面的这些木偶发出了第二个指令。   在他们齐齐张开的嘴里,全部没有舌头。   我可怜的大脑挣扎了两秒钟后,还是选择了昏厥。   四、   再次睁开眼睛,我已经被搬运到了床上。   身上的被子轻软细滑,被面上的五彩花卉全是手工一针一线绣出来的,花心部分镶着的珍珠看起来不象是假的。   我一边估量着这床被子的价值,一边扳下了一颗珍珠研究了一番,果然是真的,且价值不菲————那么现在我是谁?   床的雕花部分,是手工的;   被子的丝线花卉,是手工的;   这间房间,算是卧室吧?大得可以跑马;   那些失去声音的、随时等着帮我干点什么的男男女女,大概总有十几、二十个。   我跳下床,拉开那些镶金镀银的衣柜大门:里面各种颜色的宽袖大袍看起来全都不是等闲之物。   我转过身对紧跟在我后面的女子说:“我应该有些什么珠宝首饰之类的吧?全部拿来给我看看!”   她一言不发地退下去了。   不一会,数十个女子捧着一个个盒子鱼贯而入。   我努力克制着自己,强自镇静地揭开其中一个盒盖,顿时被其中的珠光宝气晃花了眼睛。大脑里再次出现“嗡嗡”作响的小蜜蜂。   这么说,我是有钱人了,就在一夜之间,因为莫名其妙地上错了一张莫名其妙的床,我富了,暴富了,暴暴富了!   可是,这些我一直向往的宝贝现在对我来说有什么用?如果,不在我熟悉的社会里——如果,不能和我心爱的人一起分享——如果,不能让父母因此感到欣慰——如果,不能因此持“财”傲物把辞职书抛在某人的大脸上——如果,不能向要好的小姐妹炫耀以满足可耻的虚荣心……这一切,对我,还有什么用?   我无比悲哀。   五、   我是一只被饲养的动物。   经过这些天的生活,虽然我还是没弄清自己的身份,但坚定不移地确认了这一点。   我吃得好、住得好,整日无所事事,还不能走出这间大房间的大门。   以前工作透支时期的最高理想:“做一头彻底不用脑子的猪”现在总算实现了,我却欲哭无泪,只觉得自己身上的脂肪和肥肉随着穿梭的时间在“吱吱”地生长。   我曾无数次半夜里下床,闭着眼睛摸来摸去,希望重新回归到真正属于我的那张小床上,但,最后都毫无例外地陷入到这张大床之上。越坚持,越绝望。越绝望,我越要坚持。   我别无选择。   某天,起床后,我发现了一点不一样。   那些平日里悄声没息的男男女女一个个都神色紧张地在四处忙碌。也不等我懒洋洋的招呼,一见我睁开了眼睛,立刻有人上来把我架起来梳洗,然后开始隆重梳妆。   我想,有一部分谜底就要揭开了,接下来,一定会发生点什么。   我的心越跳越快。   六、   窗外尘土飞扬,无数装备齐全的马匹奔驰而来,那些失去声音的男女用形体动作告诉我:我的主人即将到来。   我不知道这世界上有谁配当我的主人,我站在窗口,无所谓地睁大了眼睛。   一匹枣红烈马猛地在窗前刹住,他从马背上跳下来直接走到窗前,直直地与我对视了近十秒钟。   在这十秒钟里,没有任何人发出任何声音,似乎连马蹄声都在这一瞬间消失了。   安静,十分安静。   然后,他“轰”地一声大笑起来:“这算什么宠物?简直是一头野豹!”   “嗖”地一声,屋里屋外,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   他抬起手,用马鞭架起我的下巴:“就你长得这小样儿,还敢这么瞪着我?”   我没说话,用手轻轻地弹开那根马鞭,转身回到床前,坐下。   TMD!什么世道!就这么一个又肥又矮、七八十岁的糟老头子竟然还嫌气我?   实在是太受打击了!在这一刻,如果让我回到属于我自己的世界,我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结婚嫁人。   七、   我被转入到一间更大、更豪华的房间,有了更多的衣服珠宝和男女“木偶人”。   老头每天都到我的房间里来玩。是的,玩,就是玩,纯粹地玩,从不在这里过夜,    第一次,我望着他给我带来的那些奢华得近于无耻的各类物品,忍不住问了一句(这是我跟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我是不是皇后?”   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珠几乎要瞪出了眼眶,接着,又“轰”地一声大笑起来。   “那,我起码也算个贵夫人吧?”我知道自己也许猜得有些离谱了,但对“我”的身份还是抱有一种美好的幻想。   老头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了。   我被老头的笑刺激得有些恼羞成怒,跳下床不轻不重地踢了老头一脚:“笑什么笑!”   老头不笑了:“你只是个奴隶。”   “奴隶?!”   也许我十分不好看的脸色吓着了老头,老头看了看我,换了一副温柔的语气:“是宠物,别人送给我的宠物。”   宠物和奴隶有什么区别?!   八、   宠物和奴隶的不同之处是:宠物可以锦衣美食,不必失去舌头和声音。   宠物和奴隶的相同之处是:她们都属于私人财产。   我读了十九年书的结果是使我自己成为了宠物中的宠物。   但就这样我也做得很吃力,老头却始终没有上过我的床。   也许是被人轻视后的不甘心,也许是在不知不觉间老头本身越来越吸引我,终于有一天深夜,当老头笑着准备离开的时候,我伸出一只脚拦住了他:“等等!”   老头望望我吊儿郎当的姿势,又看看我亮晶晶的眼睛:“你又在闹什么?”   我连忙收回腿,努力做出一副淑女的模样:“你难道真的从来没有想过和我一起睡个觉?”   那一瞬间,老头眼睛闪啊闪的似乎马上又要“轰”地一声笑出来了,我涨红了脸,真正恼羞成怒了:“你敢笑!”   老头真不笑了,伸手拍了拍我的头:“明天告诉你原因。”   我头一歪,让老头安抚我的手落空了,一脸坏脾气地瞪着老头。老头并不计较,笑一笑转身离去。   望着老头的背影消失,我顺手砸了一个果盘。   看样子,不论现代古代,不论素质高低,蔑视女人的身体是刺激所有女人的命门。   九、   从我的卧室里,打开一道我从没有注意过的小门,那边是一间同我这边一样宽大、豪华的巨大房间。   老头在前面走着,我紧跟在他后面。   有众多的男男女女迎上来,立刻安置好了舒适的软椅,老头坐下,我也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接着,有柔软的音乐缓缓升起,从另一个小门中,一个接一个地缓缓出现了许多女人。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才彻底理解了老头所说的:“明天告诉你原因”里所指的原因。   都是美人,无可挑剔的美人。我和她们,根本就不是“同类项”。   我被眼前的美色刺激得恍惚了一会,回过头来,看看老头。发现,老头根本没在看那些美人,而是在饶有兴味地看着我。   “你是谁?”我已经不会再问“你是不是皇帝”之类的蠢话了。试想,一个拥有我这么多奴隶和珠宝的人居然也只不过是一个宠物而已,那拥有一些美色的男人也不一定就会是什么大角色。   对于许多男人来说,女人,也只不过是装饰他们的“珠宝。”   老头沉思着看着我,挥了挥手,顷刻之间,那巨大的房间里就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   “我是一个武人。我到是很好奇,你是谁?”   我不说话,和老头两人对视着。   “你不象我们这里的人,或者说,你不是我们这个朝代的女人。你这个品种,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在我生活的这七十七个年头里,拥有过各种各样的女人,你跟她们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老头的声音很柔和,眼睛却很锐利:“你是个粗糙的女人,太粗糙了。我宠爱你,是因为稀少。”   我悲哀。   我知道老头说的没错,我的粗糙不是外表,而在内心。   然而,我怎能不粗糙!在我的世界里,同我类似的女人许许多,并不希奇。女人和男人一样需要去承受各种各样的东西,没有任何优惠,女人们只能把自己磨了又磨,变成粗糙以求自保。   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不说,老头却仿佛知道。   他站了起来,矮胖的躯体象一座肉山,威严而慈祥地竖立在我面前:“你想要什么?”他要用他的方式来抚慰我。   “我想回家。”   十、   老头不是神仙,做不到。   但属于我的新奴隶们用不着“修改”他们的舌头了,我可以听到除开老头之外其他不同品质的声音了。我还可以随意走出房间,到那一望无际的田野上去溜溜。老头还会偶尔把我当小玩意般放在马前,同他乘坐在同一匹马上,到高垒的城墙上去看看。   从那一排排豪华房间的窗户后,我看到了无数艳羡的眼睛。但只有艳羡,没有丝毫喷着火焰的恶毒。   她们不但美丽,而且纯良,这才是美好的女人。   但我知道,很多年后,她们会象恐龙一样消失。   如果这个世界的男人们能预知这一切,不知道会不会因此而珍惜她们。   十一、   我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无忧无虑,被人呵护。   过去我二十六年生活的那个环境,已经开始慢慢模糊了,开始变得面目全非。   我常常在深夜里躺在床上想,如果那一天我没有去他家,没有喝多酒听从他的欲望,没有半夜里突然觉得口渴想喝什么冰水,没有光着脚摸黑走到厨房……如果他能对我温柔一点体贴一点,没有任性地要了又要,如果他能在昏睡前对我说几句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甜言蜜语,如果他能象刚恋爱时一样,在我口渴的时候为我倒上一杯水,在我离开他怀抱的时候叮嘱一声:“快点回来!”……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有时,从一张床到另一张床的距离不会很远,而一步,往往一步,就会改变生活的全部。   不管结果如何,上错床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十二、   某年某月某日,老头从战场上捎回一封短信,告诉我,待凯旋回来,他将给我一个正式的身份,我不再是奴隶,也不再是宠物。   我设宴狂欢,酒醉中,扭伤了脚踝。   当晚,我在巨痛中惊醒,口渴。迷迷糊糊下床,给自己倒了杯凉水,一饮而尽后迷迷糊糊上床。   我摸到了一条光滑的小腿,接着,又摸到一条强健的小腿。   怔了怔,我慢慢地缩回了手。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我很清醒。   我闭了闭眼睛,再睁开。   月光映照的大床上,躺着和我谈了七年恋爱的他和2003年的我自己,加上这个睁着眼睛坐在一旁的我自己,床上,一共有三个人。   我回来了,在我已经准备放弃的时候。   但仿佛,我又从来没有离开过。   三个人占有了这一张床,多么可笑……   别问我怎么办,此刻,我不知道。我只有等待,等待天亮。   至于结果,天亮之后再说吧。
作者: 凌儿    時間: 2004-6-1 08:45 PM

真好玩,还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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