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
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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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影风
時間:
2003-5-6 05:00 PM
標題:
蕩魂
作者:ersmu 來源: 赤裸羔羊 1.迷一般的大海 由霸空港起飛的定期航班,于午后四時抵達東京羽田機場,羽田機場一片嘈雜,寺田綾子找到了機場大廳的公用電話亭。 綾子身上帶著拍攝完畢的膠卷,這種膠卷為深海攝影專用的膠卷,目前,只能在東洋沖印所沖印,綾子要找的沖洗師正巧不在,她只得提上行李朝單軌電車站走去。 趕回調布市的私宅已是夜間了,這是一棟小巧別致的商品住宅。綾子走進房間后,立即打開所有的窗戶,房間已緊閉了十來天,里面殘留著夏天的濕氣。綾子動手打掃房間,干了一個小時左右,這才感到饑腸轆轆,趕緊開始做飯。這時,她發現似乎有什么動靜,回頭一看,果然身后站著一個男子。 綾子不由大吃一驚,她不明白這人是怎么進來的,他站在正準備晚餐的綾子身后,好象盯視了酗[時間。這人正值中年,目光陰沉。綾子抓起了菜刀握在手上,她想大聲呼喊,不知何故卻發不出聲音,過度的驚慌使她喪失了呼救的能力。 綾子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她看到那家伙又往前走了一步,綾子嚇得往后退去,身子貼到廚房的水池子上,手里的菜刀直挺挺地對著前方,那人飛起右腿踢飛上綾子手中的菜刀。只見菜刀落在地板上,深深地扎了進去;幾乎同時,綾子的腹部挨了重重的一拳,還沒等她倒在地上,就失去了知覺。待綾子醒來,她的雙手已被捆在背后,躺在榻榻米的地板上。 綾子用神經測探著自己的身體,她想自己一定被那家伙凌辱了,她掙扎著簞夆_身體來看看自己下身有沒有什么異常的感覺。還好,三角短褲還穿在身上,股胯間沒有污辱紊亂,腳脖子也被捆上,手腳都捆得很緊,無法解開。 綾子咬牙挺著,只有嘴是自由的,但她沒打算呼喊,喊了也不會有人來救她。死死的靜寂說明了這一點,如果喊聲能傳到外面的話,他們一定會堵住她的嘴。頭部的鈍痛就象是暈船的感覺,她明白這可能是被他們灌了什么藥物。 這時,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進來的正是襲擊綾子的那個男人,他的臉上肌肉就象被削過似的,棱角清晰,他默默地站到綾子身旁。綾子也無聲地抬頭看著他,那人陰沉的目光由綾子的臉上移到了她的裙子下邊,綾子身上掠過一陣冷顫,她知道自己的大腿露在外面,那人的目光就死死盯住了她的大腿。 綾子身上的繩子被解開了,那人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你想好了,這一段時間你就屬于我的了,不老實說就給你用刑,但我暫時還不愿意那么做,把上衣都脫下來!」男人說話的時臉色沒變,聲音略微有些變化。 綾子默默地看了一會面前的男人,她明白只有服從對方為上策。他已經清楚地告訴了要殺掉她,看得出來這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家伙,破壞他的興致無異于以卵擊石。上半身的衣服都脫下來了,露出了潔白的肌膚。 「噢,好漂亮的乳房!」綾子閉上眼睛,對自己的身體思雅是絕對自信的,因為她剛屆三十,肌體豐腴,風姿綽約。 「不要急著找死。」那人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綾子直挺的乳房。 「是。」綾子依然緊閉著雙眸點了點頭:「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訴你,我的身體也奉獻給你,只是求你不要殺我。 綾子講話時一直閉著眼睛,那人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綾子的乳房。隨著綾子講話時的氣息,乳房不時微微的晃動,綾子的上身太美了,潔白細嫩的皮膚宛若凝脂,放出近乎透明的光澤,一綹秀發順著前額斜斜地垂下,恰到好處地描襯了她那姣美的臉龐,眼梢兒略略有點斜吊,倒也浮蕩著女人特有的嫵媚,只是嘴唇干裂,臉上毫無血色。 一切聲音都靜止了,綾子在死一般的沉寂中趴在地板上,她全身赤裸著,是在男人的威逼下自己動手脫下的。男人的手從臀部伸到下身的秘境,長時間撫弄取樂。綾子的雙膝跪在地上,兩手支撐著忍受他的獸欲,綾子只知道對他只能是服從,免使對方萌生殺意,她要忍受他的獸欲的屈辱,在忍耐中也雪|有轉機。 「喂,怎麼樣,跟我沒錯呢?」男人的聲音很低,看得出那人十分愜意、自信。 「是!」綾子不得不回答。 男子只是微微點了點頭,漫不經心地應了一句:「是嗎?嘿,你真美!」 男人色迷迷的眼睛充滿了得意。 「這個女人就是美呀。」 「是。」綾子依然跪在地上。男人的雙手在她全身粗暴地蹂躪,她在心底呼喊著:「不!我是被暴力脅迫的。他強行綁架了我,又威脅我,還要如此殘忍地玩弄我。」 她為自己羞愧,又在心底里為自己辯解。然而,在這深不測底的魔窟,作為女人她又是軟弱的。 男人赤身裸體地站在她的面前,綾子忘卻了羞辱,像淫婦似取悅他。男人只是低頭默默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綾子做得那麼認真,又是那般溫順,她將極度的恐懼化作了女性的姣媚,一心為面前這冰冷殘暴的男人作樂。她明白自己已失去了存在的價值,而主宰自己命運的也陷N是面前男人這丑惡的性器。 她不了解這個人的性格,雖說他的言談舉止倒還溫文爾雅,但內心世界一定是冷酷無情的,他的神情中潛藏著不可違悖的意志,看得出他的體魄格外健壯,四肢沒有一點軟弱的地方,綾子擔心自己最終還是會被他殺掉的。 男人將他的臀部伸到綾子面前,綾子很快明白了男人的用意,屈辱充滿了心間,但她為了獲取求生的一線希望,將屈辱埋在心底去伺奉男人。 綾子先是跪在男人面前,用雙手撐在男人的大腿上,慢慢套弄男人的肉棒,再是用舌頭舔了一下男人的肉冠,然後慢慢地將男人的大肉棒含入她那迷人的小嘴中上下吞吐著,并用她淫蕩的舌尖舔繞著肉冠的邊緣,不時吸著肉棒讓男人更興奮。一會又吐出陽具在男人肉根周圍用她性感的雙唇輕啜著,再含入男人的男根吸吐著。 綾子的口技實在好得很,男人興奮地輕抓綾子的頭發將她的頭壓向肉棒根部做深入喉交,男人的肉棒一寸寸地深入綾子美妙的小嘴,直到綾子的紅唇觸及男人的根部。看著綾子將男人的大肉棒整根含入男人覺得肉棒脹得又更大了,如此深喉性交來回數十次讓男人差點射出,綾子又吐出肉棒舔男人的大小肉袋,將纖細的手指摩擦屁眼周圍,最後塞入男人的屁眼戳弄著。 男人興奮之余雙手抓向綾子的淫乳沒命地擠揉搓動,綾子給男人使了眼色但是沒有拒絕,男人的雙手又順著綾子美妙的身子游移,并揉捏著綾子美麗的雙臀。但男人再下去快要碰到綾子的菊花蕾時她用手制止了男人,并用眼神示意不可,因此男人故意抓著綾子的頭以肉棒快速在她的小嘴進出插了幾十次示威。 最後感到要射出的前夕,男人使勁簞妐y部將大肉棒送入綾子喉嚨深處,更激烈地抓著綾子的頭如插肉穴般操著綾子性感迷人的淫嘴而發出噗滋噗滋的聲音,在達最高潮時男人粗暴得將大肉棒差點連兩粒肉袋整個讓綾子吞入,狠狠地抓緊綾子的頭,使男人的下體整個貼死綾子美麗的臉孔,讓綾子的小嘴無法吐出男人的肉棒,使綾子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只好喝下男人的精液。於是男人用力一挺,激射出的滾熱精水糊散到綾子的喉頭深處,使得男人的精液大半都讓綾子當作營養品吞入,還有一部份則順著嘴角流出,綾子失神的樣子就好像妓女般淫蕩…… 過了好一會,男人開口了:「喂,感覺怎麼樣啊?」 「我已想好了,我會使你快樂的。」 「我是問你的心情如何?」 「是,很好。」 男人是想了解綾子此時的心境,用暴力去脅迫這麼一個弱女子,她只能做他的奴隸,他是要了解掉進陷阱的女子在男人蹂躪下的心境;他想知道女人此時是真心的獻身,還是以身體相奉在威逼下逢場作戲地對他敷衍一番。男人知道在種種肉體的刺激下,她的身體能興奮起來,但內心如何?他就不得而知了。 「告訴我,你在我面前有沒有興奮感呢?」 「真的,我很興奮,我是真心喜歡你。」 「噢,喜歡我?為什么?」 「你太強壯了。女人都想讓強健的男人愛撫……你就隨意地用我的身體吧,我是屬于你的。」的確,綾子想讓他蹂躪自己,只要他能保證不殺自己,綾子會把屈辱變成歡樂,也不想掩飾讓這個素不相識的人粗暴地奸污后換來的歡樂。 「現在還不能說殺不殺你,要等膠卷沖洗出來以后再說。如果有什么不利于我們的內容,就先干掉你的男人。就算不殺你的男人,也不會讓你回到你男人的身邊去,到時候將把你賣到什么地方去……才雪|將你和你男人一起殺掉……」 「唉……」綾子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趴到地上!」 在那人的命令下,綾子無聲地趴在地上。男人從她的背后撲了上來,一股被虐待的火焰騰地變成強烈的憎惡。現在看來,自己的生命已是朝不保夕,不管自己怎么做都會被殺害,或者被當作牲口似的賣掉,就是這個男人把握著自己和丈夫的生命。 男人跨下的巨獸正賁張著,將綾子的雙腿擔在雙肩上扶好,微微前推,令綾子雙膝高過胸,略提起綾子的屁股背脊,而此時綾子的陰戶早就已經濕潤,男人不費一點力氣,便將巨槍送入綾子體內,一下下都刺到花心。 男人這時發現,他的巨大肉棒不僅刺激到綾子的花心,聯同她最敏感的陰核,也因為陰莖能夠更深入,使得小腹能貼著陰核,上面的陰毛能磨擦著它,使得綾子驕喘不已,陣陣哆嗦,如此內外兼攻,使得綾子很快就攀上峰頂,泄了出來。而男人則加速抽送,一下下的拍打著綾子的臀部,而那兩顆小肉球,則是一下下印入綾子的陰唇,幾乎要連同那巨大的肉棒,鉆入綾子的肉穴之中。 「啊喔嗯……」思雅又快到達頂峰了,「快點,射出來,我快受不了啦。」 男人又用力頂了幾下,才射出來,然後減緩了動作。男人故意用緩慢的動作姿意折磨著綾子,她在被綁架后,第一次淌下了凄楚的略禲C 「挺傷心的吧?」男人不懷好意地問。 綾子跌進了絕望的深淵,她全身赤裸裸地在床上被捆綁成一個大字形,嘴上貼著包裝用的牛皮膠紙。現在她連眼眾ㄛy干了,男人出來后了好幾小時,時間已接近中午,隱約聽到街市上的嘈雜聲,但窗玻璃上了厚厚的帷幔,外面的世界被隔絕了。 綾子最終對那男人屈服了,在他長時間的肉體折磨下,她盡管心底深處在滴血,在掙扎,在呼喚自己不要委身于這個惡棍,但她還是屈服了肉體的需要。她完全依從了男人,使他自由自在地侮辱了她圣潔的身體,男人極端惡毒地折磨著綾子的肉體,而她則抽泣著,像砧板上的一塊肉任他宰割。 綾子還和他一起沖了淋浴,然后他把她抱在懷里躺在床上。臨睡前,他掏出手銬套在綾子的左手上,手銬的另一頭則固定在床架上。男人很快鼾聲如雷地進入了夢鄉,而綾子卻轉反側身難以入眠。手銬深深嵌入肌膚里,身子不能動彈,痛苦咬噬著她的心,綾子的目光落到了桌子上的臺燈上,她真想爬起來抓起臺燈朝身邊的男人頭上砸去,再逃出虎口。無奈臺燈簣o太遠無法摸到,綾子左思右想,過了酗[才朦朧入睡。 一覺睡來,綾子發現自己的右手竟伸到了男人的下部,她輕輕地撫弄著男人的身軀,使盡了女人的溫柔,只求通過自己的努力喚起男人的人性,從而使他改變主意,她為自己的命運在心底哭泣。 男人也醒了,他猛地把綾子的身子搬平,像餓獸般地撲到綾子的身上。綾子嘴里不停地發出昂奮時的呻吟,對男人使著媚態。 天亮后男人離開了,出門之前他取出繩子將綾了捆成一個大字。他捆得那麼狠心,使綾子除臉部外能做做簞吨@下之外,全身一動都不能動。這就使綾子徹底醒悟了,那家伙是一個沒一絲憐憫心的魔鬼。 「我就要被他們殺死了嗎?」綾子靜靜地看著天井,綾子真的希望膠卷上一片空白,什么都沒拍攝到,同時她祈禱著男人饒恕她,不要傷害自己的生命。綾子不愿意死,不想讓他們殺掉自己。 什么地方傳來的響聲,綾子豎起耳朵認真地聽著。這聲響是從屋里傳出來的,像是在隔得較遠的房間開門關門的聲響,綾子想也閉O那男人又回來了。 不久,腳步聲離臥室越來越近了,進來的是另一個三十左右的男人,這人推門進來后看著赤條條綁在床上的綾子,停下了腳步。男人注視了綾子酗[,就像是下了決心似地走到綾子身邊,俯視著她的下腹部,臉上透出了紫紅色。 綾子懇求他救救自己,由于嘴被封死了發不出聲來,只有臉部在微微地抽動,她拼命地搖動著腦袋。然而男人無視她的意愿,通紅的面孔一直死盯盯地對著綾子那裸著的身子,男人的表情逐漸猙獰起來。由于綾子在床上被捆作一個大字,她的全身無遮無掩地暴露在男人的面前,她覺得男人的視線像利刃一般直刺她的身體內部。 男人還在盯視著綾子,同時伸出手抓住了她的乳房。他的表情顯得更加殘忍了,兩手抓住綾子的乳房死命地搓揉。他用了那麼大的勁,一陣激痛使綾子流出了屈辱的略禲C男人噴到她身上的呼氣是那般沉重,綾子閉上了眼睛。 綾子知道男人的性欲是怎麼一回事,更何況一個活生生的女人剝光了衣服捆住了手腳礎b他的面前,他可以任意地蹂躪,在這樣的女人面前,他不用任何收斂。 男人的呼吸愈來愈重,簡直像一頭被蒙了紅布的牦牛般狂暴了。等他泄完了獸欲以后,綾子又不停地簞妐ㄢU反復請求,男人撕下了貼在綾子嘴上的厚膠紙。 「求求你了,讓我上廁所去。」 「好吧!」男人點頭后,穿好自己的衣服,這才解開綾子身上的繩子。 綾子進了廁所,男人也跟了進去,廁所的窗子上沒有窗簾,從窗口可以看到街市的一部分,遠處有一片亞白色的高樓群,綾子覺得這似乎不象是日本的風景,男人站在窗前。 綾子就在男人的注視下方便完了,她流著略禲C走出廁所的走廊上,綾子猛地撲通跪倒在地上,她額頭擦在地板上懇求著男人救救她。 「不行!我沒這個權利!」男人的口氣十分冷酷。 「你要我怎么謝你都可以,我這一輩子都為你報恩,求你了,求你了!救救我吧。」綾子撲上前去抱住了男人的大腿。 「我不是說過不行嗎,夫人。」男人一把抓起綾子的頭發。 綾子又被拖回房間摔倒在床上,男人毫不留情地像剛才一樣把她緊緊地捆在床上。 「這也太可憐了,你已經無可挽救了。不過,你太漂亮了,太迷人了。要是可能的話我真想讓你跟我生活。這只能怪你的運氣太糟了,你注定要被我們干掉,我想你是不會活著出去的……」 「你要了我吧!你救救我吧!啊,我會服侍你,我的整個身體都可以屬于你。」 「不行啊。」男人抽出一支香煙點上了。 「是你男人固執,才使你如花似玉的人兒受此折磨。不過你男人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要狠,你就恨他吧。」男人說著就乘勢坐在床沿上。 綾子的目光對著天井,她感到眼前的視野驟然間變狹了,似乎整個世界都容不下她的存在…… 八月末,一小股低氣橫穿東京,低氣壓似乎暫時帶去了酷暑。寺田賢吾在狂風大作之前趕回了調布市的住宅,住宅的大門都沒有鎖,妻子自然也不在家,他已經預感到了綾子的失蹤。綾子帶著深海攝影膠卷飛離那霸市,是五天前的八月二十五日。 他獨自斟了一杯威士忌飲了起來,若思冥想地在腦海中尋找綾子失蹤的理由,又全都否定了,他也想到綾子會不會有了相好的男人,綾子今年剛剛三十,她那沉魚閉月般的容貌肢體,看去就叫人動心。寺田經常為自己娶到綾子感到自豪,如果綾子有了那種想法,男人會成群地涌過來求愛,就算她有了相好的,她也應該把膠卷送到沖洗所去呀,因為綾子知道膠卷對寺田來說是何等重要的。 「是膠卷的原因吧。」寺田自言語地猜著,綾子的失蹤使寺田意識到處境的險惡,他神情恍惚地仰視著墻角的空間,突然想到了一個人,他曾經是他父親的好朋友,那就是曾經在海上保安廳擔任過犯罪搜查官的關守充介。 于是,寺田來到了關守充介的住所,告訴他自己目前的狀況,以及拍攝深海膠卷的經歷,最后說:「我把深海用膠卷的沖洗找付給了妻子,可她和膠卷一起失蹤了,就在九天以前……我已報告了警察請求幫助尋找,可至今沒有任何線索,我想她可能被搶去膠卷,又被人殺害了,我……我不知道該怎么辦,這時突然想起了你,于是……」 關守一時間無聲地看著寺田賢吾雙眸中涌出的大顆盔],過了好一會,他終于開口問道:「在這之前有什么征兆嗎……」 「這二十年來一次都沒有。」寺田搖了搖頭,關守將視線移到窗外,熟透了的西紅柿在陽光下映得通紅通紅。 「當家的……」由紀的聲音有些悶悶不樂。 「知道了……」關守收回視線,對她低著頭。 由紀的臉色蒼白,在去年的濱日海上保安部事件中,她被對手擄了,目的自然是為了讓關守保持沉默,由紀被鐵鏈鎖住受到了連日連夜的凌辱,成為一伙暴徒泄欲的工具。二十八歲的由紀腦海里,至今還殘留著當時恐怖情景,難以消滅。由紀知道,寺田的妻子綾子一定也會遭受同樣的命運,一陣恐懼使她心頭發顫。 寺田將自己緊緊關閉在調布市的私宅里,他將自己關在家里是為了等待妻子的聯系。不,更確切地說,是等待著同綁架了妻子的組織出面聯系。妻子是在八月二十五日夜被綁架的,到今天已有十一天了,在此期間妻子也好,綁架者也好沒有任何音信,這就不能不使人懷疑綾子究竟還在不在人間。寺田就這么提心吊膽地苦苦等待著。 關守充介的忠告不時浮現在服的腦海,關守說:「我擔心你已被他們盯上了,從綁架了你妻子的行動來看,這是個相當有力量的組織。從綁架你的妻子來看,他們是想知道你對深海的秘密究竟掌握了多少;他們不放綾子,只能說明深海里潛藏著難以想象的巨大秘密。如果一切果真是這樣的話,他們絕不會放過你的……」 關守反復告誡他,千萬要小心。現在寺田在等待著,等待著這個組織對自己下手,他在心底期待著他們快些下手,他渴望與殺害了父親,奪走了妻子的暴力組織正面交鋒。 寺田的眼前浮現出妻子被他們凌辱的白嫩的肢體,妻子被他們剝光了衣服綁在柱子上,幾個淫猥的家伙正自由自在地折磨著她……想著想著,他感到自己的大腦壁層似乎正被人用剃胡刀切割似地疼痛,他實在坐不下去了,他要搏斗,他要復仇。 「綾子,你可一定要活下去。」寺田瞪著眼睛對著空間,低聲地呼喚著。 寺田賢吾獨自飲著威士忌,這是新宿西口的酒吧間,他頭一次來這家店子,今天是從海洋調查所下班后直奔這里的,他像喝糖水似地大口飲著苦澀的威士忌。 杯中映著一張女人的臉,這是位瘦型臉龐的女子。寺田還記得坐到他鄰座的那位女子的眼睛,那是一對明亮秀美的大眼。這是剛才,她的目光與寺田相視對,那女子還略顯羞澀地垂下頭去。不過,寺田看得出來,那目光沒有厭惡或拒絕的神色,這是位三十歲左右的女子。 「你怎么了。」女子主動地招呼他,神色中透著關切,寺田默默地看著那女子近乎喝干了的白蘭地酒杯。 女人自稱真紀子,寺田重新為她叫了白蘭地,她沒有拒絕,竟連飲數杯。看看時候不早,寺田趁機起身付了款。 寺田賢吾并沒有邀真紀子,但內心多少還是愿意和她多廝混一會。妻子被綁架已有十三天了,他一時也難以忘記嬌添美溫柔的妻子,幾乎每時每刻腦子里都浮現著妻子被暴徒們欺凌的幻景和妻子慘遭折磨時的痛苦呻吟,也釵o已經被他們殺害了。他明白在戰戰兢兢的日子里,稍一不謹慎將會導致全盤皆輸,然而對妻子的思慕又使他急于想找到一個女子,來聊補失去了妻子的精神空虛,寺田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 要是可以擁抱真紀子的話,他很想抱住她,這時,要是能抱住一個女性,也能減輕對妻子痛苦的思念,松馳緊張的神經。但是,寺田沒有主動邀請真紀子,他認為欲望是丑惡的,他不能褻瀆對妻子純潔的愛。就這么左思右想,最終他有些戀戀不舍地默默離開了酒吧間,他只是對真紀子以目致意,沒說一句話就離開了她。沒想到真紀子倒理所當然地跟隨他一起走出了店子。 寺田和真紀子并肩走著,寺田不聲不響地只顧走路,身邊的真紀子也默默不言。寺田朝一家飯店走去,前面不遠處就有一棟高層飯店,他要觀察真紀子究竟會做出何種反應,她停下腳步表示猶豫。寺田自顧走進飯店,只要能訂到房間,他就打算住一夜,他已經對等待妻子的聯系心灰意懶了,他也不愿影孤形單的回到那悶熱而又有著無窮思戀的,令人驚恐的自家住宅來。可是,真紀子沒有絲毫的躊躇,她和寺田并肩站到了服務臺前。 他們要了雙人間,然后走進了飯店的電梯,電梯里只有他們二人,二人依然無聲無語。他不打算盤問真紀子的來歷,只是仿佛覺得她像是結過婚的人,在她身上有著成熟女人的沉穩。看得出她并不是為了單純追求男女情事,也不像是性饑餓者,她不是那種對男人到了饑不擇食的地步的女人,像她這般容貌的女人,不吱聲男人就會蜂涌而至地追求。 看來她也有什么不順心的麻煩事,是呵,這個世界上不論男女誰都會遇到坎坷,生活并非風平浪靜。 寺田帶她進了房間,然后又招呼侍者送些威士忌來。真紀子站在窗前俯視著都市的夜景,從這里向下看去,新宿那燦爛的夜景歷歷來目,盡收眼底。 侍者送來威士忌之前,兩人還是沒說一句話。侍者送來了威士忌,兩人在窗前支了一張小桌子對飲起來,真紀子偶爾瞟一眼寺田,她的皮膚白晰,瞟向寺田時面容十分好看。然而她只是看一下而已,沒說一句話,連點笑容都沒有。寺田也是如此,默默地喝著威士忌,按說她已超量了,但仍法感到醉意,也不知酒精此刻消失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去沖個淋浴再來。」寺田隨著起身向浴室走去,真紀子看著他,只是微微地點點頭。 當他剛脫下衣服泡進浴槽,真紀子也進來了,她全身的衣服已經脫得精光,下下沒有一絲遮攔,她身上線條勻稱,在浴室雪亮的燈光映照下,肌膚顯得更是白嫩得近于透明,乳房和臀部格外豐腴,這不是生靈的肉體,而是活著的維納斯,寺田不由良久地注視著她的裸體。 「要是你不反對的話……」過了一會兒,真紀子含蓄地問道。 「進來吧……」寺田點了點頭,他自己都感到聲音有些沙啞。 真紀子也進了浴槽,寺田把真紀子赤裸的身體抱到膝頭,從背后摟住她,伸出雙手將真紀子富有彈性的兩只乳房抓到手里撫摸著。真紀子將身體無力地靠在寺田的身上,一動不動地像只可愛的小羊羔。 一切是那么靜寂,只有熱水淌在水池中,發出輕微的嘩嘩聲。兩人離開飯店時已過了半夜,寺田賢吾和真紀子叫了出租車。 離開飯店時真紀子嬌聲地要求寺田送送她,她告訴寺田自己的住所,她還向寺田說明了,本來感情就不合的丈夫最近剛出差去了美國,她正好樂得舒適幾天,別的她什么也沒有說,有了剛才那銷魂的時刻,寺田只得遵命送她回家了。 寺田此刻無聊地凝視著閃過車窗的燈光,在路燈的閃爍下真紀子的身影不斷變化,寺田在心里揣摸著這位不可捉摸的女郎,由于事前飲酒過多,真紀子似乎更喜歡讓他多玩弄一會兒。女人喜歡把愛掛在嘴上,但是對這類女人來說愛似乎并不需要,性欲中不存在什么愛,她與一個初次相交的男人性交,就能將她的所有一切主動地奉獻出來,實在令人驚訝。 他不由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她在其他男人面前也會這樣嗎,也雪|吧。男人和女人的結合,究竟算什么呢?他感到心里涌出了無法解釋的問題,他并不覺得玩弄了真紀子就得到了某種滿足,相反還有一種使人惆悵的失落感。剛才摟抱著她做愛時并沒想到這么多,他為真紀子那橫在床上的肢體所感動,她的確上美麗的,而在和她做愛的過程中,他感到一般烈焰在大腦中升騰,這是因為他看出了真紀子在與他這萍水相逢的做愛時,已達到忘我的境地,他鄙夷這種女人,她那坦露的身體本來完全可以燃起男人的性欲之火,她的種種挑逗行為也會使男人為之傾倒。然而寺田的性欲之火熄滅了,當然沒有完全熄滅,只是剩下了余燼,他開始對身邊的女人產生了不信任之感。 如果單純把眼前這個女人看作泄欲的工具倒也不壞,或麥棬鈺o到充分的性滿足。但是現在的寺田卻不這么去想,對方如是賣淫的女人,寺田根本不會過多地考慮了,可真紀子畢竟是有夫之婦啊……想到這些寺田感到心情有些沉重。 出租車已開到代田,真紀子叫司機將車停下來,前面的道路突然變窄了,彎彎曲曲的也不平坦。真紀子對司機說:「我們下車自己走。」 寺田也下了車,真紀子付了出租車費,寺田不得不按她的意思送她回公寓。兩人并肩走著,真紀子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夜深人靜的道路上,只有她的高跟鞋發出的「咯嗒、咯嗒」的有節奏的聲響。 寺田這時隱隱約約地感到,她可能要約我今晚住到她的公寓里吧。真紀子是個語言極少的女人,但她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意志,今晚她一直不說話,然而卻始終引誘著寺田。 在拐彎的角落寺田掏出了香煙點上了火,這是在與兩個男人擦肩而過前的一瞬間,剛抽了一口的香煙落到地上。寺田在與那兩個人相遇時,腹部遭到了沉重的打擊。 寺田賢吾蘇醒了,他發現自己是被關在船上,還好像是一艘貨船,船的主機的振動寺田聽得出來,他是被關在一間狹窄的船艙中,手足都用鐵絲捆起來了,一陣陣想嘔吐的感覺堵在胸口,他明白他們可能給自己注射了什么麻醉藥品,船身微微地搖晃著。 寺田的視線停在低矮的艙頂上,蘇醒后他很快就恢復了記憶,此刻真紀子那白晰的面容又浮現在她的腦海,他終于明白了這女人是誘餌,但他并無悔恨,只有死的恐怖掩誘F悔恨。鐵絲深深地捆在被擰到背后的雙手和雙腳上,他們捆得很緊幾乎就要嵌進肉里去,寺田就這么躺在地上腦子里像走馬燈似地考慮著各種事情。 不知過了多久,船艙的門打開了,寺田看到一男一女走了進來。女的雙手被綁在背后,他立即認出了這就是連日來朝思暮想的愛妻。男人看上去有四十多歲了,男人把綾子拉到一邊,讓她坐下。 寺田硬撐著支起上身靠在板壁上,他急切地看著綾子。短短幾天時間,綾子的雙肩尖削了,眼睛顯得格外地大。綾子什么都沒說,毫無表情地看著寺田,她也沒有像想象中那樣流出眼疏荂C 「你們說吧,到底要怎么樣。」寺田顫抖著聲音向男人問道。 男人坐在凳子上,抽著香煙,操著嘶啞的聲音說:「綾子已經招供了,膠卷我們也沖出來了,你還有什么要補充的嗎……」 寺田說不出話來,那人一邊用嘲弄的口吻說著,一邊把綾子拉倒在他的腳邊,伸手拉開綾子的襯衫露出她胸上乳房。男人玩弄著綾子的乳房,同時觀察著她的反應。綾子將臉扭向一邊,她干裂的嘴唇顫抖著,只有這時才看到了她的感情。 「你這家伙是自己毀了自己!」男人剝下了綾子的牛仔褲。 「不,這事與我妻子毫無關系。」寺田覺得嗓子眼有些發酸。 那人當著寺田的面,把綾子的兩腿扳開,用手撫摸著她的大腿,聽寺田說與妻子無關,他抬頭看了看寺田說:「綾子也這么說,也還一個勁兒地懇求我們饒恕了她,說愿意終生做我的奴仆。」 男以笑了,他笑得那么愜意,他笑著將綾子的身體俯伏在地上肆意地玩弄著她那豐滿的臀部。綾子沒有任何表情,既無厭惡也沒有歡喜迎合,她只是忍耐著、忍耐著。 「你們不能殺害我們,你們連膠卷也搶到手了,什么都……」寺田喘息著說不下去了。 「是不是想說,不殺你們也行呀。」男人譏諷地問道,他自己這時也脫下褲子露出了下半身:「可是,要是你們說出去就不好辦嘍。」 男人說著,男人解開了綾子背后的繩子。繩子解開后綾子馬上將身子縮到墻角,男人惱怒地朝綾子踢了一腳,痛得綾子「啊」地慘叫一聲,男人將綾子又弄到地上趴著。寺田被鐵絲捆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人在妻子身上施虐,而毫無辦法,他只覺得胸口堵得更厲害了。 「我說,你們就死了那份心吧,現在求饒頂個屁用。」男人不顧一切地凌辱著,最終迫使綾子又恢愎了性的知覺,和他配合起來。 「好好看著吧,綾子是誠心誠意的,她說過只要能活命,什么都可以干。她不愿意和你一起沉到海底喂魚,她說把你殺了也行,只要她能活著就行,是這樣的吧,綾子……」男人又揪起綾子的頭發,將她的臉對著寺田。 「嗯……」綾子瞪著失望的眼神,勉強點了點頭。 綾子絕望了,她徹底絕望了。看到寺田被他們抓來,她心頭郁積著千言萬語卻不能表達出來。她從心底愛著自己的丈夫,但同時又地他的倔強招致的殺身大禍有些報怨。她不想死,她還年輕,她希望和丈夫一起重新編織出生活的美麗圖案。然而,現在晚了,一切都晚了!那些禽獸般的男人十多天來日夜輪番地折磨她,污辱她,把她完全當作了泄欲的工具。現在,當著丈夫的面她又一次受著性的凌辱,她從精神上到肉體上完全垮了。盡管如此,她還是依稀抱著一線希望,或野L們最終把事情搞清后會放了他們夫妻,所以她還是屈從著。 「怎麼樣,看到了吧!」男人得意地笑著。 綾子又俯伏在地上,男人跨到了她的臀部上從背后進入她的身體。她的雙腳伸到了寺田的面前,離得是那么近。寺田看到男人在進入綾子身體的瞬間,綾子的雙腳似乎是痛苦地抽動了幾下,嘴里又發出令人悚然的呻吟。寺田的心碎了,他覺得自己的意志也崩潰了,被抓之前躍躍欲試的求戰決心,此刻都冰消瓦解了。 男人自顧慢慢地、貪婪地享受著綾子姣好的肉體提供給他的快感。 寺田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的慘艷的情景,妻子的臀部依然白晰而又豐滿,這是令所有男人都眼饞的肉體,一旦得到它,都不會輕易放過的。綾子還在呻吟著,漸漸地呻吟聲中透出了性的興奮。妻子剛才一直沒有正眼看寺田,她是不是完全背叛了自己的意志呢,他不由想起昨夜和真紀子廝混后所產生的想法,如果果真如此,也不能怪她,綾子是無辜的,是自己牽連了她,才使她遭受這非人的折磨。妻子應該活下去,她有權過美滿的生活,要是她能活著出去,自己也就死而無怨了。 「喂,好好看看吧,最后再好好看一眼她漂亮的面容。」男人還在緩慢地抽送著。 「告訴你們,關守充旬不會放過你們的。」寺田賢吾喊完以后,覺得這聲音不像自己的。 「怎么樣,想不想再摟抱你的老婆呀。」男人的面孔又兇狠起來,陰冷地笑著。 男人發泄完獸欲后,離開綾子的身體。綾子長嘆一聲癱在地上,被男人反復凌辱過的陰部淌出了血水,順著大腿向下緩緩地流著,她全身都麻木了,腦子里什么都沒有,只是一片空白。 男人找來繩子將綾子的雙手擰到背后用力綁緊了,這家伙力氣真大,疼得綾子緊皺眉頭抽了一口冷氣,然而綾子還是一聲不吭。男人捆好綾子離開了船艙,臨出門時,他挪揄地擠了擠眼說:「喂,就剩你們自己了,想干就干吧。」 寺田背靠著板壁看著面前的妻子,她還是全身赤裸,手被捆在背后動彈不得,她身上傷痕累累,被男人反復凌辱過的陰部,這時淌出了血水,順著大腿向下緩緩地流著。一瞬間,寺田的心臟縮緊了,他不敢相信這就是自己姣美的妻子,在一起生活時,她是那么溫柔,對寺田百般照料,然而現在她都……寺田百感交激,一時間竟無話可說。 綾子依然呆楞地站著,一副失神落魄的樣子。隨著輪機的振動她身上的肌膚微微顫動著,在寺田面前她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 過了酗[,寺田才回過神來,他掙扎著爬到綾子身邊,從背后用被捆住的手撫摸著她的小腿,無聲的盔]順著臉頰簌簌地淌了下來。綾子這時似乎也恢復了感覺,她頹然坐到寺田的身邊,「哇……」地一聲嚎啕大哭起來。這是經歷了十四天生離死別后,兩人第一次單獨相處,然而卻是在如此險惡的環境中,他們夫妻明白,在魔爪的嚴密控制下逃是逃不脫的,死神隨時會造訪他們。 綾子哭了一陣,又沉默了下來,寺田同樣沒有話說,兩人心中同時都有著類似負疚的感情。剛才在寺田面前綾子被那畜牲又一次蹂躪了,為了那一線生的希望,她竟在丈夫面前屈從了那個畜牲。她不知道寺田在感情上能否接受,她期望著丈夫在最后時刻能寬恕她的背叛行為。 輪船保持著勻速航行,寺田賢吾夫妻相對無言,寺田默默地注視著妻子的身體,由于手腳被捆住了他無法去愛撫妻子,他只能用目光去愛撫妻子身體的每一部分。 「綾子,過來,讓我們依偎在一起吧。」寺田懇求綾子,綾子溫順地緊挨著丈夫,這時她反而覺得心里安穩多了。 「死就死吧,只要和寺田在一起也就知足了。」綾子在心里安慰著自己,時間仿佛凝固了,只有輪機有節奏地振動聲,撞擊著空間,也撞擊著他們心靈。 寺田這時在渴求著,但又難以啟口,想了酗[他終于開口了:「綾子,求你了,讓我們的身體再結合一次吧,也部A這是最后一次了。」 綾子驚奇地看著他,兩個人都被捆住了手腳,這怎么能夠呢?然而看到寺田那熱切的目光,那誠懇的神情,她理解了,這是丈夫和自己臨終前愛的召喚,她只覺一層紅霞飛上臉頰,羞怯地對丈夫點了點頭。 綾子從背后用手拉開了寺田長褲的拉鏈,幫助寺田露出了下半身,然而她趴到了寺田的身上……這對夫妻在患難中又以肉體結合到一起了。在他們來看,周圍的一切似乎都不存在,整個世界只有他們兩個人在相親相愛,圣潔的愛是無人能夠阻擋的,有了這種純真的愛,即使到了地獄他們也感到幸福。 船艙的門打開了,剛才那男人跨進了艙門,門外還站著幾個彪形大漢,寺田和綾子對視了一下依然緊緊地結合在一起。 「好,接著干下去,一直干完。」男人的口吻不容分說。 寺田和綾子沒有理睬他們,他倆知道最后的時刻終于來到,此刻恐懼完全從他決的心頭消失了。男人一直在他們身邊站了酗[,他默默地注視著腳下這對夫妻的行為,最后他獰笑著揮了揮手,兩個大漢走到寺田面前,一人抓住一只胳膊將他提了起來,看上去就知道這是兩個訓練有素的家伙,他們用力將寺田拉出了船艙,他扭頭看到另外兩個大漢將赤身裸體的綾子也拉了起來。 陽光火辣辣地照射在甲板上,天空萬里無云,一望無際的大海蔚藍清澈,微波粼粼,寺田賢吾貪婪地注視著大海,這是曾給他帶來無數夢想的世界,而今他將長眠于這充滿夢幻的大海之中。 暴徒將寺田拖到了后甲板的邊緣,甲板上橫放著一根巨大的鐵錨,他們用鐵絲將寺田緊緊地捆到了錨上,綾子也用鐵絲和他并排捆在一起。他側頭看去,只見陽光下綾子赤裸的身體是那般耀眼,甚至有些妖治的感覺,他看到綾子的嘴角掛著笑容,凄艷的笑容使她本來就十分秀美的面容更加楚楚動人。 「放下去。」那個男人命令道,幾個大漢拉起了絞鏈,不一會功夫夫妻倆的身體就吊到船舷外面。 「綾子,別怕,我們在一起。」寺田鼓勵著綾子。 眼前的天空在旋轉,貨船也在旋轉,鐵錨無情地向海水中落去,寺田的叫聲停息了,他一直大睜著兩眼,想把這個世界的印象盡可能多一點殘存到大腦中去。陽光消失了,四周變成了青幽的世界,鐵錨加速向下降去,寺田依然大睜雙眼,現在他凝視著黑暗的海水,似乎要看透這漆黑的世界。水壓將寺田肺里的空氣壓出來,隨之海水洶涌地沖了進來。 鐵錨伴著已經失去了生命的寺田和綾子繼續向下降去。 2.魔爪 九月十八日,在相模灣作業的拖網漁船撈上來兩具尸體,尸體一男一女,已經有些腐爛了,而且兩具尸體都失去了雙手…… 關守看完報告后,又推敲著解剖報告,卷宗中夾著二張由腐亂尸體復原的人像照片,雖然很模糊,但他還是覺得很像是寺田賢吾和寺田綾子。 「魔爪!」關守不由叫出聲來,從黑暗中伸出的巨大魔爪擄走了寺田夫妻,將他們沉到海底,可以想像被沉到海底時,寺田的心中該有多少懊悔。關守狂怒了,如果判明了死者是寺田夫婦的話,關守是不會袖手旁觀的,等待調查的工作完成后,他會毫不猶豫地沖向暗藏的魔爪。 九月十九日黃昏,調查員高科義人專程來拜訪關守充介,不巧關守有事外出了,和關守同居的根岸由紀接待了他。由紀將高科帶到客廳休息,她知道高科是一位四十剛過的相貌精悍的男子,聽說他從前也是警察。 由紀給他端上啤酒,并款待他進晚餐,并告訴他:「關守去第三管區的海上保安部了。」 高科立即斷定,腐爛尸體便是寺田夫妻無疑,高科這次正是帶來了相當有價值的調查材料。 然而由紀對此不發一言,在高科眼里,由紀是位十分漂亮的女性,又年輕,還不到三十歲。聽關守介紹過,由紀以前是干藥劑師工作的,她的丈夫被無端卷入了麻醉品事件,是關守幫助了他們,然而她丈夫最終被那幫人槍殺了,從那以后,關守和由紀就保持著同居生活。高科對關守得到由紀這么溫柔漂亮的女性,過著悠閑自得的生活,不由感到羨慕。 剛打開第二瓶啤酒瓶說A門口傳來叫門的聲音,高科目送著由紀去開門。看到她那隆起的臀部,高科不禁突然心動。 突然傳來了由紀小聲的驚呼,高科條件反射地抓起桌上的酒瓶,在一瞬間他環視了一下周圍,實在找不到更合適的武器。高科向門口奔去,一個男人從背后抱住了由紀,另外還有兩個男人站在一起,其中一個人將裝有消音裝置的手槍對準了高科,由紀的喉部頂著一把閃亮的匕首。 「喂,你們是什么人?」其實根本不用問,高科心里就明白這些人是從那里派來的。 話音剛落,無聲手槍打出一發子彈,高科一個踉蹌跌倒在墻邊,子彈擊中了他的腹部。 「調查得太詳細了吧,你這家伙。」開槍的男人毫無表情地盯著高科。 「日印交易所的,西住良明……本名叫平木……」高科的話沒有喊完,無聲手槍瞬間就射穿了高科的心臟。 眼看高科轉眼間倒在血泊中死去,由紀「啊」地驚叫一聲失去知覺。幾名匪徒把她從家里拖出來時,由紀清醒了,她看清了門口停著一輛汽車,一個人從車尾里拿出一只皮箱,他們將由紀蜷曲著塞了進去。由紀的嘴上纏著沙布,她聞出來上面帶有一種叫氯甲烷的麻醉劑的氣味,她知道自己又將進入長長的昏睡狀態。昏睡之前,一個復蘇的惡夢的場面浮現在腦海里:那是一年前的事了,她被他們抓去赤身裸體地捆綁著,受盡了凌辱。 關守充介站在高科的尸體前,他默默地站了酗[,這才進了客廳。電話線被他們切斷了,由紀不見蹤影。關守沒有呼喊由紀,很清楚她已經被他們帶走了,他又重新站在高科的遺體前。 「放心吧,我決不會就讓你這么白白地死去。」關守輕聲說著,合上了高科的眼瞼。 小桌上繕菻瞻h忌酒瓶,酒杯里倒滿了酒。關守沒有沾口,他不想喝,只是眼睛一轉不轉地死死盯著酒杯。他覺得在琥珀色的液體深處浮著一個人影,那正是向他大聲呼救的根岸由紀。 關守死盯著那只酒杯,他似乎看到由紀渾身上下一絲不掛地捆綁起來,恐怖使她秀美的眼睛斜吊起來。白晰的裸體被禁錮在琥珀中,琥珀猶如永恒的牢獄,而由紀就是被關進了有光澤的、不透明的琥珀中。關守似乎還看到,在由紀的裸身旁還有幾名赤身露體的男子,他們是負有折磨由紀任務的男子。在由紀的精神徹底崩潰之前,他們的任務就是要拚命地玩弄,折磨由紀。這是一群魔鬼,他看到了這些淫鬼已經撲到由紀圣潔的身體上。 眼前的幻境就像真的要動起來似的,這是被關進了琥珀中的一名弱女子和數名窮兇極惡的淫鬼間的動景,他似乎所聽到了由紀幽怨、凄切的呼喚聲。 關守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將視線轉到了窗外,田里的西紅柿已經熟透了,二天前還透著紅艷艷光潤的晚播西紅柿今天似乎也蔫了下來,在陽光下也打不起勁來。失去了由紀,處在目前的緊要關頭,關守也沒有心思去耕作。 暴力組織殺害了寺田賢吾夫婦和高科調查員,綁架了由紀,其目的非常清楚,就是要引誘關守上鉤將他擊斃。現在由紀成了誘餌,但她遲早也逃不掉被殺害的厄運。 九月二十四日深夜,關守房間里的電話響了,這時關守已上了床,他抓起了枕邊的受話器,一個男人問他:「你是關守充介嗎,根岸由紀在我們手里,明天下午四點,你到調布機場,機場辦公室有個中冢本的男人等你。你來和我們見面,然后把由紀換回去。」 「明白了。」關守答應以后掛斷了電話。 左門五郎正喝著白蘭地,他滿面春風,躊躇滿志,交給他的任務完成的完美無瑕,找不到任何庇漏,對此他十分得意。桌子對面的大海在陽光下閃爍,初秋的海面,驕陽輝映著浪花波光閃閃,這是位于伊亞半島的天城山別墅,規模不是很大,卻形成了一座堅固的堡壘,這棟別墅就是左門五郎的大本營。 根岸由紀此時正跪在他的腳下,左門斜眼盯由紀,她已成了他的奴隸,可以由他任意宰割,由紀自己也明白她的處境,從把她抓來至今過了八天,由紀開始就很順從,不敢有絲毫的反抗。她明白,自己被關進這深宅僻院,置身于這伙禽獸手中,反抗是沒用的,那樣只會招致更殘酷的折磨。反正是要死的,不如安安穩穩死去為好,她害怕他們那慘無人道的折磨。 「下面,就剩下怎么處理你啦。」左門說著把兩腳伸到了由紀的膝部,由紀用她那白凈靈巧的手指,開始為左門搔腳指內側的地方。讓人搔他的腳指是左門的一項興趣,這能使他全身激奮,內部滲出松馳感,同時還能刺激他的性欲。 由紀一絲不茍地為他搔著腳指,她搔得是那么地認真。快感在左門的全身漫延,他閉上眼睛:關守充介乘坐的小型飛機在前天被炸得粉碎,他特意派遣部下去仙臺打聽情況,據說當地的幾位漁民親眼看到了爆炸的情景。現在還剩下一個知情者,那就是眼前的根岸由紀。 由紀正在默默地為左門的快樂奉獻著,關過的死訊已經告訴她了,當著他的面,由紀連眼眾ㄗS敢流出來。 左門此時顯得那么安閑自在,他已經決定了,要殺掉由紀。只有殺了她,才能完全保住秘密。但他覺得立即殺了由紀有些可惜,他真想把她留下來多享用幾天,但他清楚這么做是何等危險,所以他決定盡快殺掉她。在殺掉她之前,還要肆意地凌辱她一番,要讓她精神徹底崩潰,這時他眼前又浮現出寺田夫妻的狂態。 左門忘不掉被赤裸裸捆到鐵錨上時,綾子那動人的笑臉。當初為了生存,她不惜用最屈辱的方式迎合左門和他的同伙,到了最后的絕望時刻,她才露出了凄絕的笑容。左門怎么也忘不掉綾子那美麗、純凈的笑容,那是希望破滅的人最后得到凈化的笑,她一直保持著動人的笑臉,沉到海水中的白晰的裸體,竟是那么高貴,她印在左門的腦中。 這時,他看著眼前的由紀,不由驟然升起一股要讓她臨死時露出笑容的想法。由紀還在仔細地為他搔著腳指,左門閉上眼睛沉浸在快感中,陶醉感籠罩著他的全身,一串腳步聲走了進來。 「噢,是你呀。」左門仰身坐起,又端起了白蘭地酒杯,進來的是真紀子。 真紀子坐在沙發上,端起左門為她斟的白蘭地送到嘴里。真紀子用冰冷的目光盯著由紀,她一聲不吭地伸出一只腳放在由紀的右肩上,過了一會兒,她又把由紀招到自己的膝酵銦C 「過來,到這邊來。」她招手由紀的口氣不容置疑。 「是,真紀子小姐。」由紀趕緊移到她的膝邊,跪下來,真紀子「啪」地一個耳光打在由紀的臉上。 「你裝什么斯文。」她的叫罵有些歇斯底里。 左門站起身來走到陽臺上,背后傳來由紀凄厲的哭喊聲,他知道真紀子仇視由紀,由紀的身材比她高,雖然容貌上兩人相差無幾,但由紀的肢體更為勻稱,渾身的線條就象造物主賜予的珍品,她在男人性虐待中表現的順從,使人更加如癡如狂,這刺激了真紀子的神經,一種隱隱的失意感便她瘋狂地仇視由紀。 左門看著大海,喝光了杯中的白蘭地,這才踱回了房間。 真紀子剝光了由紀的衣裙,用一枝藤條死命地抽打著由紀的臀部和大腿,每抽打一下,由紀的嘴里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身子也隨著藤條的起落上下起伏,只這一刻功夫,她的腿上已是紫痕交疊,滲出了血水。 看到真紀子破壞了由紀身體的美感,左門不禁皺起了眉頭,但他只是默默地看著,并不阻止真紀子的癲狂。 真紀子看到左門皺眉的表情,似乎更刺激了她的野性。她嗷地叫了一聲,操起墻角邊的一根細長的鐵器,猛力向由紀的下身戳去,由紀痛得大叫一聲暈倒在地上,一股殷紅的血順著大腿流到地毯上。由紀躺在地毯上,飄向遙遠的意識又漸漸回到身上,慢慢地她睜開了眼睛,她的目光是呆滯的,既沒有仇恨,也沒有希望,她知道自己只能忍受。 『啊,地獄,我為什么會落到這活地獄之中呢……』她的大腦朦朧了。 窗外已是夜幕沉沉,由紀在伺奉著左門和真紀子,這是一間面臨大海的浴室,靠海的一面嵌著巨大的玻璃,左門和真紀子同時泡在浴池里,由紀仔細為真紀子擦洗著身子。真紀子動也不動,任她擦洗著全身的每個部份。 由紀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她知道自己逃不出他們的魔爪,要是關守活著或麥晹酗@線希望;但關守一死,她必死無疑。現在她只祈望自己在處刑前能從容不迫,但是處刑的時間拖得越長,對她的折磨也就越深,她擔心自己承受不了。白晝間她還能挺住,真紀子打她也好,左門和他的同伙奸污她也好,但這畢竟是肉體上的折磨,她忍受得住。到了夜間,他們把她的手腳捆得緊緊地關進地下室倉庫,全身動彈不得,完全不能入睡,只要一閉上眼睛,各種往事伴著惡夢將她驚醒。醒來以后,等待她的是比惡夢還殘酷的現在,漫長的黑夜實在難挨,她害怕自己精神失常,但是對自己挺過了這么多開她又不敢相信。 給真紀子洗完后,她又幫左門擦洗起來。真紀子突然一把抓住由紀的頭發把她拖進了浴池,她把由紀的全身浸到水里,騎到了她的背上,手里還抓著她的頭發。 「好了,快松開,小心憋死了。」左門看到由紀掙扎的手臂不動了,這行制止真紀子。 真紀子拉起了由紀,看到她的臉色憋得青紫,趕忙幫著左門把她抬出浴池,攤放在地上。真紀子用腳在由紀的腹部粗暴地踩了幾下,由紀嘴里吐出了不少的溫水。剛剛吐完,真紀子又揪住了頭發把她拉起來,由紀大腦是昏沉的,她聽到真紀子還在身邊叫喊著,要她繼續為左門擦洗身體。由紀在朦朧中抓起浴巾,又摸到肥皂開始為左門擦洗起來。 真紀子冷冷地站在一邊看著由紀為左門擦洗,真紀子又一次把由紀拉了出來,把她葡伏在地面,真紀子指著由紀的肛門要左門進去。由紀疼得大叫一聲,身體扭曲著,真紀子走上去抓住她的頭發將她的臉死命地按在地板上。 真紀子面目猙獰地凝視著左門的行為,雖說她也是一個女性,但卻是一個失去了人性的、暴虐的女人。 由紀又被關進了倉庫,她依然赤身露體,一絲不掛,她記得真紀子拽著她的頭發把她拖進了倉庫,左門找了兩截細尼龍繩捆好她的手腳,現在她全身還是濕淋淋的,被關進來后,寒氣馬上悄悄地包圍了身體,由紀呆呆地想著,可能今晚自己就要死了,或是明天早晨她就會活活被凍死了,被浸到浴池里肺部進了不少水,現在呼吸困難;整個下身被那幫野獸折騰得麻木不堪,剛才被左門粗暴地穿入過的肛門受到裂傷,此刻也是火辣辣地疼痛,由紀真想快些死去,只有死才能解脫這一切痛苦,反正是一死,倒不如早些死去,由紀在暗夜中瞪著眼睛默默地想著。 太陽落山了,關守充介在山路上行走著,他沒用手電筒,而是一步一步摸索著前進。那天他與冢本在飛機爆炸前的瞬間,打開飛機頂遘鶪U飛機,他們正好落到了海里,于是冢本詳細告訴他左門在伊豆半島的天城山中有一棟別墅,關守決心生擒左門,不管花多大代價也要逮住左門。 夜晚九點左右,關守趕到別墅,這是一座形同堡壘的別墅,除了攀登鐵門以外沒有別的辦法,關守跳了下去,腳跟一著地,警報裝置就發出了撕裂大地般尖利的叫聲,剛才還是燈火通明的房間,此刻突然變得一片漆黑。 什么地方傳來女人的低聲驚叫,立即就象是被什么東西切斷了似的,嘎然而止。關守一腳踢開大門,打開手電筒跨進了房間。突然他看到窗外平臺上有一個巨大的東西正向黑夜滑去,那是一架巨大的滑翔風箏,轉眼就從視野中消失了。 關守找到爬上平臺的備用樓梯,平臺很寬大,關守發現在角落里有一間形狀怪異,好象儲藏室一樣的小屋子。關守向小屋子走去,使勁砸開門鎖著的倉庫,手電筒光的照射下,面前躺著一個全身赤裸的女人,雙手、雙腳都被細尼龍繩捆著。 關守急忙為她解開繩子,把她抱了起來,這就是由紀,是他連日擔心的由紀。此時的由紀全身冰涼,人象死了一樣身體僵直著,她竟無知覺,嘴唇的顏色也是灰白,就這么躺在關守的懷里。 關守把由紀抱進房間,在她身上裹了一條棉被后,又開始為她按摩,漸漸地由紀的嘴唇有了些血色,心臟的跳動也越來越清楚了,由紀終于張開眼睛,她看到關守,然而眼里沒有一絲光彩,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關守看著由紀,他的腦海中又浮現那只消失在夜空中的風箏。 3.病桌 石釜市長上垣文男暴卒的消息在報紙的社會欄上的一個角落登載著,關守充介在旅館的床上發現了這條消息。 上垣只有六十五歲,他身材頎長,體格健在,渾身肌肉都沒有松馳,當然不能僅從外表判斷,也酗萲汙厭閰坒f變是真的,但幾天前剛剛見過的關守卻不能接受。在暗殺關守的行動中,上垣徹底失敗了,他給自己留下了難以抹殺的污點。關守由此清楚地抓住了上垣文男,浮田貞成,平木幸盛之間的黑線。 對于平木來說,上垣既是得力的干將,又是具有無邊法力的閻魔王,上垣的存在使平木在官場上處境窘迫,如履薄冰,在他焦灼不安的時刻,上垣這閻魔竟露出破綻,正巧平木抓住了他身體的老衰,于是下決心除掉這塊心病。 『印度尼西亞……』關守把自己關在旅館中,他放下材料,心有所悟,他覺得事件的輪廓更加鮮明起來了,關守不由會心地舒展開了眉頭,這時電話鈴聲響了。 警備救難總監栗田在低聲告訴他:「據石釜保安總部的報告,急性心臟器質性病變似乎確有其事,這有醫師的尸檢報告。不過據說上垣有個小老婆,叫野添和子,今年三十三歲,上垣和她相好了六年,還為她購置了邸宅,這在上垣家已是公開的秘密。據說上垣就是死在和子的私宅,還說是正在房事時,突然死在和子的身上……」 關守點了點頭,掛上了電話,他站到窗前,久久地望著窗外,他地敦厚穩重的面孔上,顯出一絲苦澀的陰影。 對野添和子的監視已經是第六天了,此間沒有任何人來找她。這是一棟舊式的日本建筑,栽在墻內的松樹枝葉伸展到墻外,遠遠看去顯得分外莊嚴深沉。在這純日本式的建筑里,四處飄溢著年輕女子肌膚香馥馥的氣息。室內越暗越靜,就越能勾起男人對女性妖治裸體的想象。 開始監視以來,已經隔著院子見過和子幾面,雖然她不是那般的天姿國色,但那勻稱的身材,如花的容貌和柳條般細腰也的確非一般女子所比。和子的皮膚細膩白嫩,一看就知道這是東北地區女子特有的肌膚,這樣的女性是能使男人傾倒的。 關守越來越感到遺憾,并漸漸仇視起來。他遺怕是像和子這般美貌的女子竟獨守空房,這未免太可惜了;他仇視的是上垣怎么能把和子握在手中,關在這里自由自在地享用。 「唉,有輛出租來了。」和子家門口停著一輛出租車,和子顯然是做好了旅行的準備,關守看到她出門時,手里還拎著一只手提包。 出租車從松島町向右拐去,汽車沿著松島灣的公路行駛。 『這女人恐怕又是去找男人尋找了,這號女人離開了男人就沒法過,除了跟男人睡覺還會干什么呢。漂亮女人只知道性交,她就是靠自己的身子生活,不可想象,她這種女人會去做工,還是去做招待什么的,自己掙錢來養活自己。把自己的身子給男人就是這種女人的動作,她的男人剛剛死了十來天,她就急不可待了……』關守靈巧地將車穿在車流中,跟在和子出租車的后面,胡思亂想著。 太陽落山以后,野添和子進了別墅,宮古島象是覆貌Q島灣似地突起在太平洋上,別墅就建在宮古島的突端附近。和子換上一條緊身褲,就動手準備晚餐,左門五郎和她約好了在此會面。不!根本不是約會,是命令她必須來。左門讓她準備晚餐等他,他說八點鐘趕來。這是一場丑惡的儀式,從今天起,和子將成為左門的情婦。 和子不知道這會是怎樣的儀式,但她知道必須要將自己的身體讓給左門,恐懼使和子無所適從,這短短的十幾天里發生的事,使她心驚膽顫,終日惶惶不安。 前些天的那一天,左門五郎打電話約她出去,說是要告訴她有關上垣的一些情況,讓她務必到石釜飯店的大廳來一趟。看他用語謙恭,再說又是去飯店的大廳,用不著擔心,于是和子按時赴約了。 到了石釜飯店以后,她才第一次見到了這個四十左右的身強體壯的男子,和子在這里聽到了釵h關于上垣文男過去的可怕的事情,左門五郎告訴她: 在上垣文男擔任海上保安廳警備救難總監時,他受長官浮田貞成之托,殺掉了南海丸船的船員,吞蝕了一批財寶;而后為了干凈利落地掩趙絞K,組織了一批人馬殺人滅口,首當其沖的是寺田夫婦,他們被活活沉進大海雙雙死去;緊接著由于事態發展又殺死高科和真紀子;他們也把曾擔任特別警備監查的關守充介推到敵對的位置,但兩次謀殺都失算了,而且在關守的緊追不舍下,上垣動搖了,他失去了往日精悍果敢,并使上垣暴露在對方面前。由于上垣掌握著浮田和平木幸盛的生死存亡,于是浮田最終下達了處死上垣的命令……在石釜飯店一樓大廳的角落,左門若無其事地對和子說明了這一系列驚心動魄的事件。 和子聽得目瞪口呆,一句話也插不上,巨大的恐懼使她身體都僵直了。正在和子發愣的時候,左門問她:「上垣什么時刻來你的住宅。」 「后來晚上。」和子告訴他。 左門對她說:「到了那開晚上我先去你房間藏起來,你要和平時一樣該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切都不用你擔心,懂了嗎?」 和子神情惶惑地點了頭,點頭時就象一個夢游病患者一樣。那時候,她本來是能夠把左門的話告訴上垣,也可以拒絕左門,但她卻依從了左門,她從電視和報紙上看到了新聞界反復報告南海丸事件,以及關守充介險遭暗害也見諸報端。 談話后第三天的黃昏,左門預先趕來藏進房間的壁櫥,九點以后,上垣醉醺醺地來了,而且滿臉的不高興。那天晚上他還抬手給了和子一巴掌,因為和子由于緊張兩次把酒壺碰翻了,倒下的酒壺又撞撤了上垣杯子里的酒,使他發火了。 倆人上了床,最近的上垣無論和子對他多么嫵媚,他都難以勃起。那天晚上更是如此,上垣在和子身上使出渾身解數還是不行。六十多歲的人竟象狗一樣地在和子白嫩的肉體上舔著,完全是徒勞的性欲。其實他并不一定非發泄不可,而是內心的煩燥不安使他不得不找眼前的女人來尋歡,以此來解脫精神的緊張。 他把和子的兩腿扳開,粗野地玩弄著,后來又趴到和子的胸脯上用牙咬住了她的乳頭,疼得和子眼眾ㄛy出來了,他似乎是在為自己確認:這個女人是我的,這美麗的肉體是屬于我的。他心里清楚,這些將要變為虛無漂渺的了,他已經預感到自己快要滅亡了,預感使他對和子的身體格外留戀。 和子明白上垣此時的心境,她覺得上垣此時是那么地丑陋、可恥,她為自己跟了他六年感到悲哀,為什么以前對他毫無察覺呢,這六年來自己對他盡力伺奉,然而最終卻也是前景黯然。 左門五郎從壁櫥里出來了,他撲上去按住上垣,在他的臂部注射了一針,很快上垣就不能動彈了,他依然瞪著眼睛,看著左門和他的愛妾。左門告訴和子,這是筋馳緩劑,注射后全身的肌肉和心臟頓時就會失去功能,人馬上就會死去。死后不會留下任何痕跡,稍過一段時間解剖也檢查不出來。接著左門又囑咐她:上垣死了以后,給秘書家里掛個電話,就說是性交時突然發作死在你的身上。秘書一定會和他的原配夫人商量,會向個掩遙’足O死在自家的。 最后左門看著她赤裸的身子對她說,你等我的電話,以后你就跟我過,做我的女人吧。不知所措的和子只能回答是,左門交待完畢就離開了。 和子轉身看著上垣,上垣也在死死地看著和子,他的呼吸已經停止了,聽左門說二三分鐘內還有意識。到了這個時候他在想些什么呢,和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身上開始呈現青紫色的上垣,他已經形同僵尸,眼珠和眉毛都定死了。 「你要去了。」和子不由輕聲說了一句,和子對他沒有了憐憫,平日這個比自己大三十多歲的男人心懷嫉妒,為所欲為,他唯一對和子做的,就是為她購置了這棟妾宅。六年來她把自己嬌嫩的肉體毫無保留地奉獻給他,所得到的就是這棟房子,和子從來沒有得到過性的滿足,盡管這衰老的男人對她的肉休十分貪婪,也是只顧自己的滿足。他在還要瞼X一付正人君子的嘴臉,對他的家庭做出十分忠守的樣子,所以和子對他早已失去愛慕。 和子這時發現自己還光著身子,上垣的視線正對著她那豐滿的乳峰。 「再好好看看吧。」說完,她覺得自己的聲音陽氣襲人。和子抓起自己的乳房讓他看,六年來這是只有上垣玩弄過的乳房,上垣用他沾滿鮮血的雙手揉摸著它,不知不覺,上垣就徹底地斷了氣。 和子想著那天的這一幕,現在和子把菜做好端上桌子,又礎n了威士忌酒,這才坐下來等左門。墻上的掛鐘快要指向八點了,對左門的期待使她有些魂不守舍。其實她并不了解左門是什么樣的人物,只是在飯店大廳見他一面,知道他是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再就是聽他講了如何和上垣配合殺了好幾個人,因而她知道左門和上垣是一路貨色。 本來她猶豫了幾天要不要見左門,但女人的弱點加上處境的微妙,使她又一次失去了投奔光明的機會。她擔心自己如不順從左門,很有可能會被他殺掉;因為她是和上垣共同生產了六年的人呀。左門一伙必然會擔心她也聽到了什么秘密;如果處理不好,反會給自己帶來麻煩。再說上次左門離開妾宅前所講的話明白無遺地透出了某種意思,和子屈從了,這個原本善良的女性把事情看得太簡單了,雖然她和上垣共同生活了六年,但卻對黑社會中的兇殘是一無所知,所以她認為只要自己委身左門就能過上安穩的日子。 然而,她做夢都沒有想到,左門那兇惡的魔爪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伸向了她。和子聽到了汽車到門前的聲音,她慌忙跑到大門口,以日本女人那特有的禮信恭候左門的到來。和子跪在地上,用柔順的聲音對左門說:「一直在等待你的到來。」 左門只是隨便瞟了她一眼一聲沒吭,和子還跪在地上等左門先走進去,這時一只穿著皮鞋的腳伸到了她的鼻尖,和子微微一怔,但還是連忙替他脫下了皮鞋。 左門筆直走進小餐室,他還是一聲不吭地坐到了餐桌邊上,和子給他斟上一杯威士忌,然后在餐桌的另一角落坐了下來。 「你就站在邊上。」 「是。」和子狼狽地站起身來,退到一邊,左門開始在威士忌里加上涼水自斟自飲起來,和子為他做的菜他動都不動。和子就那么站在一邊,長時間的、畢恭畢恭地站在一邊,恐懼一步一步震懾著她,她感到身子在一點點地傾斜都要站不穩了,本來就白晰的皮膚,這時更是毫無血色。 「把你的衣服脫掉。」左門突然冷冷地冒出了一句。 「是。」聽到左門的這聲命令,和子反而安心了,很快她就脫光了全身的衣服。 「轉過身來讓我看看。」 「是。」和子轉過身來,將她充滿了自信的肢體暴露在左門面前,雖說她已三十多歲了,但她全身的肌膚都充滿著活力和彈性。 「你干得不錯呀,你沒有跟上垣一起完蛋,是因為你的嗅覺還比較正常,到這邊來,跪下。」左門的聲音略略有些沙啞,指著他的腳邊。 「是。」和子可憐巴巴地跪到了左門的腳邊,和子身體發抖了,她擔心今天可能要被左門殺掉了。她赤身裸體兩手支在地上跪著,左門伸過一只腳來擱在了她的大腿上,左門又扭過身去又在杯里倒上威士忌默默地喝著。 和子的全身抖個不停,和子看出來了左門不會饒恕她,看來他一定產生了什么誤解,是不是他認為自己長期跟隨上垣就一定要和他一起滅亡呢,和子的直覺告訴她,生的希望纏系在左門的身上。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和子能做到的,只能是強裝笑顏討好左門。然而,左門拒絕了和子生存的乞求,踩在和子身上的那只腳似乎宣告了和子的死,他根本不體諒自己按他的要求殺害上垣時的恐懼和痛苦,踩在她身上的那只腳冷酷無情。 『我為什么不去報告警察呢……』此時,巨大的悔恨在她記頭激蕩,和子不由痛哭失聲,恐怖使她的身子劇烈抽搐起來。 左門醉眼朦朧地盯著抽搐著的,和子那雪白的背部,他并不打算立即殺掉和子,他要先留下她,好好玩弄一段時間,現在把她殺了,她那姣美的容貌和勻稱的肢體太令人可惜了。他要徹底把恐懼種植到她白嫩的皮膚上,把屈辱刻在她心頭,左門知道這樣的女人不會違抗的,他已經完全掌握了她懦弱的性格。左門知道,在一個女人身上花費過多的時間和精力得不償失,而且處在他的環境稍有松懈還會導致全盤崩潰。然而,他不愿放棄這種走鋼絲般的危險游戲,征服女性,蹂躪女性是他的嗜好。什么戀人、妻子,他認為和那樣正兒八經的女人性交能帶來什么歡樂呢,只有搶來的女人,或是處在和子這種立場的女人,對她們窮兇極惡地折磨,在精神上把她們徹底摧毀使之高度恐懼,才能激起他的昂奮。 左門又命令和子為他搔腳,他還教她如何做,和子把他的腳抱到自己赤裸著的膝頭,開始為他細心地搔起來。和子一邊欷覷,一邊認真地搔著。左門喝著酒,看著順從了的和子,他的神情十分滿足,隨著每個動作,和子那豐盈的乳房在不停地簞妗菕C 「你要是有一點反復的意思,就馬上干掉你。只有好好地順從我,你才能享受到人間的歡樂,此外,我會把說定的五千萬日元現金交給你。當然,還會每月另外再支給你零用錢。」 「我明白了,我會盡心服從你的。」和子停止了抽噎,點頭答應著。 「我也看出來了,不錯,你是聰明人,能領會我的意思。不過,今天晚上為了考驗考驗你,我要把你綁起來用皮鞭抽打一頓,一直要把你打得昏死過去,你受得了嗎?」 「我能忍受。」和子咬咬牙答應了,她真不明白左門為什么要如此折磨她這弱不禁風的女人,然而他猶如皇上的圣旨,敢不答應嗎,挨一頓打總比丟掉性命好吧,誰讓我陰差陽錯地跟了上垣呢,誰又讓我當初不主動跳出火坑去找警察呢,那至多只會判我謀殺罪,在監獄生活也比這人間地獄要好呀。 左門說完后,還繼續讓和子為搔著腳,他不說停,和子當然不敢住手。過了半個小時左右,左門站起來了,他走到桌子邊上打開了他帶來的皮包,從里邊抽出了一把黑乎乎的皮鞭,然后回頭看了看和子,他看到和子看見他手中的皮鞭后身子哆嗦了一下的情景。 左門的嘴邊露出了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他走到和子身邊用手抬起她的下頜問她:「怎么,害怕了嗎?」 「不怕。」和子哆嗦著身子,硬著頭皮回答。左門走到曖爐前,無言地站了下來,過了一會兒,和子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過去跪在他的身邊。 左門也扯下了自己的衣服,曖爐的火光映在他的身上,顯出紫紅色的顏色,他的身體格外強健,和子就跪在他的腳下,她的皮膚在爐火輝映下象透明的瑪瑙,左門看了一眼和子那恐懼中抽動的肉體,冷笑了一下舉起皮鞭猛地抽了下去。 一股火辣辣的疼痛頓時傳遍了全身,劇痛使她尖聲叫了起來,本來她是不愿叫出聲來,但她沒能忍住,象是和子的叫聲刺激了左門似的,他的鞭子落在和子的身上更有力了,「叭叭」的擊打皮膚聲和她凄厲的慘叫聲,在左門聽來就象是在欣賞一道絕妙的音樂。 和子的身上很快布滿了紫紅色的鞭痕,隨后在無情的鞭撻重疊中皮開肉綻,鮮血從她身上流出來,背部、腰部和臀部漸漸地血肉模糊了。躺在地毯上,任左門抽打,她已沒有氣力叫喊了,死的念頭是那么強烈,左門說過要把她打得昏死過去,看來他真要打死她了。 意識逐漸模糊了,然而激痛產生的麻木還沒有傳到大腦,她竭力睜開雙眼想看看左門的神情,只是依稀看到左門左右揮舞的皮鞭向自己的身體無情地抽打,他好像在笑,不!是獰笑,和子的身體還是大腦的深處正在騰起一股烈焰,這是仇恨的烈焰,是悔恨的烈焰。 曖爐的火光泛著黯紅色彩映在和子鮮血淋漓的身體上,剛才還是如花似玉的肉體此時已不堪目者睹,左門還在抽打著,他的腦門上脖頸上泌出了汗珠,他知道和子還沒有昏死,因為皮鞭每抽打一下…… 和子的慘叫聲傳到了室外的黑暗空間,躲在樹叢中的關守充介清楚地聽到了。關守抱起一塊大石頭,接近別墅,站到了窗戶下邊,他看到左門站在曖爐前還在抽打著和子的身體,和子好象失去了知覺,毫無反應,只是身子偶爾還在蠕動,她已經昏迷了。 關守舉起石頭向窗去戶砸去,「砰,砰!」一聲巨響劃破了沉寂的黑夜,窗戶框折斷了,玻璃碎了,他迅速攀上窗臺,麻利地鉆進了房間。 正在興頭上的左門,忽然聽到玻璃破碎的聲音,馬上抓起和子的頭發,平起手掌,猛兒向她白嫩的頸部砍去,只聽「啪」的一聲,和子的腦袋耷拉下來,左門抓住她的胳膊擋在前面,轉身去抓自己的衣服。左門敏捷地從衣服里掏出手槍,說時遲那時快,關守飛起一腳踢中了他的手腕,槍飛起來落進了曖爐。 左門揮拳向關守擊來,關守順勢將他的手扭住,緊接著又一拉,左門的身體便倒向關守。關守運足渾身的力氣向左門打去,左門落進了沙發,隨沙發整個兒翻倒下去。關守跳過沙發向左門撲去,左門還是赤身裸體,看來這次難逃出去了。 關守一腳踢在左門的肚子上,他又倒在地上,也很快就爬了起來,從破碎的窗口跳了出去。在庭院路燈燈光下,只見左門手里操著一根撥起來的支撐幼樹的木棍,站在那里礎n了決斗的架勢。 關守也沖上前,他知道離勝利不運了,左門手里的木棒已飛了過來,他伸手把棒擋開,揮拳朝左門的裸體上打去,左門也閃開了。左門就勢打了個轉站了起來,他拾起木棍又朝關守打來,可是這一棒撲了個空。原來,向后踉蹌的關守收不住身子,墜到身后的斷崖處,被大海吞沒了。 關守從崖上消失后,左門又竄進了房間,他在屋子里點起了火,在熊熊的火光映照下,左門開動汽車揚長而去。 4.日惹 關守 充介乘日航班機抵達了印度尼西亞的日惹,當地的雨季將臨,悶熱的空氣籠罩著機場,出租汽車載著關守向市內飛馳而去,關守看著從車窗閃過的熱帶風光,腦子里緊張地思考著平木與南海丸的關系。那天他從崖上墜下后,渾身被摔得血淋淋的,但幸好沒有傷到什么重要部位。 關守進入飯店已是下午晚些時候,他匆匆洗了個淋浴就離開飯店,他徑直找到所羅布多博物館,財富探索印度尼西亞支部就設在博物館內,卡斯瓦蒂正在等他。 見到卡斯瓦蒂,關守不由吃了一驚。關守原以為她是位衰老的婦人,或是位戴著眼鏡的學者類女性,沒想到她竟是位二十多歲的普通姑娘。卡斯瓦蒂好像是位混血姑娘,她笑容可掬地迎接了關守。 關守領著卡斯瓦蒂離開了博物館,兩人在街上找了一家餐廳進去,關守點了啤酒,二人邊喝邊聊了起來,卡斯瓦蒂還帶來了所失財寶的一覽表,所有財寶都是純金,或是銀、青銅制作的,其中還鑲嵌了紅寶石、藍寶石和鉆石等貴重品。 關守覺得在已消失的財寶照片背景上,浮出了南海丸的影子。 離開餐廳時已是黃昏時分了,卡斯瓦蒂握著方向盤在公路上飛奔,她在車上不停地向關守介紹著印度尼西亞的風情。關守坐在助手席上,看著車窗外的反光鏡,鏡子上出現了一臺汽車的前燈,這輛車一直跟在后面,保持著相同的距離,不能不叫人對它生疑。 「怎么啦。」卡斯瓦蒂注意到關守的視線。 「好像后面有車跟蹤。」關守故意作輕松地笑了笑,他雖然不太相信,但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關守到印度尼西亞琿平木幸盛怎么會不知道呢,平木的勢力太強大了,何況還有現任國家公安委員長浮田貞成做他的耳目,只要派上兩三個人監視關守就行了。 「我真害怕。」卡斯瓦蒂的聲音有些僵硬。 「讓我下車去吧,這樣也釵n些。你不用為我耽心,到時候我找輛便車就回去了,把車停下來吧。」關守堅決地說,后面的車燈一直保持著相同的距離,關守安慰卡斯瓦蒂似的,把手放到了她的肩上,等汽車一停他就敏捷地跳了下去。 「快走。」他催促著卡斯瓦蒂,自己轉身向路旁的椰子林跑去,等他回頭向公路看時,卡斯瓦蒂的車已開走了。他看到跟蹤的車猛烈加快了速度,他們一定是發現自己追蹤的車停過,于是不顧一切地追了上來。尾追車從眼前一晃而過,看得清車內坐著兩三個人影。 關守回到公路上,緊張地注視著事態的發展。尾追車放開速度沖上去了,卡斯瓦蒂的車停下來,兩輛車都停了。關守又退進椰樹林觀察著,很快一輛車開走了,剩下一輛還亮著車燈孤零零地礎b公路上。關守看了一陣,還是分不出是卡斯瓦蒂的車,還是跟蹤上來的那輛車。 關守接近了車,他一眼認出了是卡斯瓦蒂的車,油門的鑰匙還掛在車里,發動機在震動著,看來他們是慌慌張張地把她擄走去了。他后悔了,剛才自己不應下車,而應該讓卡斯瓦蒂下車。 突然,前面公路上闖出三個人影,他們扼守了公路,槍聲響了,清脆的槍聲在黑夜的公路上連成一片,三個男人立即圍住了關守。 「還不死心,關守。」關守循聲向這個講日語的人看去,正是左門五郎。 關守被押上了等在路邊的車上,雙手被捆在背后的卡斯瓦蒂坐在后車座上;關守的雙手也被扭到背后捆住,把他推到卡斯瓦蒂的身邊坐了下來。左門五郎坐在關守的一邊,司機和助手席上的另一個男人,好像都是馬來人。 汽車拐進了一旁的岔路,在熱帶林的小路上穿行著,它時而在沒有道路的平原上飛奔,時而在若隱若現的熱帶林中的小路上穿行,漸漸向山岳深處接近。 汽車進入山岳深處之后停下了,在油燈的光線中隱約可見椰林深處散布著幾棟用椰葉編織成屋頂的棚戶。關守和卡斯瓦蒂被帶進了其中的一間,分別綁在兩根椰樹桿上。等人們都離開以后,卡斯瓦蒂悄悄告訴關守,這里可能是印尼游擊隊基地,卡斯瓦蒂的臉龐在油燈光下沒有一絲血色。 夜深了,油燈昏暗的燈光下,卡斯瓦蒂那混血的面容顯得格外端正秀美。 過了一個小時,左門五郎獨自返回來了。進門以后,左門走到卡斯瓦蒂面前久久地注視著她,獸性又回復到他身上。左門動手解開了捆在卡斯瓦蒂身上的繩子,卡斯瓦蒂明白了左門的意圖拚命反抗,左門遭到拒絕惱羞成怒地煽了她幾耳光。 卡斯瓦蒂被打得眼冒金星,尖聲驚叫,最后倒在地上,她那雙眼睛求救似的看著關守。 左門一言不發地又撲上來,他發狠地撕開了卡斯瓦蒂的衣裙扯下來扔到墻角,乳罩解下來了,露出了小山似的兩片乳峰,卡斯瓦蒂的臉挨打后顯得更加蒼白,她不敢再抵抗了,左門最后扒下了她的三角內褲。 這一切就發生在關守的眼前,他額前青筋直暴,怒目圓瞪著質問左門:「你,為什么對一個女人如此殘忍。」 左門手里抓著卡斯瓦蒂的一只乳房,無恥地淫笑著說:「我是男人,她是女人,再說她眼看就要被拉出去殺掉了,這么漂亮的身子立刻殺了不可惜嗎,所以我要享受享受。你就在一邊先等著吧,好好看看。」 卡斯瓦蒂屈辱地閉上了眼睛,油燈的火苗映照著她那潔白的身子,她緊緊地合攏著大腿,趴在地上任左門肆意污辱。關守扭過頭去,不愿再看這卑鄙的獸行。 左門的臉色陰沉,不知在想什么,他回頭看看關守,說道:「看到了嗎,女人就是這樣的,你那個叫由紀的女人也是這樣,我讓她怎么做她就會怎么做。我從不需要特定的女人,那種女人不會帶給我什么,我喜歡搶來的女人,因為我可以讓她屈服,讓她精神全面崩潰,我可以任意地在她們身上尋求我所需要的,完了以后,還可以根據需要殺掉她。」 「……」聽到這惡魔的自白,關守震驚了。如果不聽他親口道來,真難叫人相信世間竟還存在這種丑類。他后悔為什么不早殺了他,早殺了他的話,自己的調查也會順利得多,也不至于讓一個外國姑娘在日本人面前蒙受如此巨大的恥辱。 「好好看著吧,這女人是怎么服從我的。」左門那骯臟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來。 左門又揪起卡斯瓦蒂的頭發,在她臉頰上左右開弓打了幾耳光,卡斯瓦蒂小聲哼了幾下,表示屈從,左門這才松開了她的頭發。 關守看著卡斯瓦蒂那委屈的神情,后悔不該連累這位姑娘;從她對待左門的態度和她和身體,關守知道她還是個處女,關守看不下去了,又把頭扭向一邊。 夜深人靜,萬籟無聲,這片高地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也閉O地勢高的緣故吧,這里沒有蚊子和小蟲,微風陣陣吹來搖蕩著油燈的火苗,將卡斯瓦蒂和左門的身影投映在椰樹葉扎的屋頂和竹墻上。 突然,關守聽到左門的呻吟聲,關守睜眼看去,只見左門的身體痛苦萬狀地向后仰去,卡斯瓦蒂正用雙手使出全身的力氣抓住了左門的睪丸向下拽著。左門幾次伸出手來打在卡斯瓦蒂的肩上,但顯然劇痛使他失去了力量。 左門頹然坐到地上,卡斯瓦蒂仍不放手,她兩頰憋得通紅,用足了勁掐著不放,她要報復剛才所受的屈辱,漸漸左門的兩腿開始抽搐起來了。 「快,把我的繩子解開。」經關守一喊,卡斯瓦蒂才清醒過來,她迅速離開左門的身體,給關守解開了繩子。左門從暈眩中清醒過來,就兩手捂著下身,疼得在地上亂滾。 關守松開后急忙帶著穿好衣服的卡斯瓦蒂向黑暗的密林中奔去,周圍傳來了紛雜的腳步聲,傾刻間密林中一片喧噪,拿著手電筒的士兵在林中交叉亂照,還能聽到汽車發動的聲音。關守拉著卡斯瓦蒂的手在林中狂奔,他們踉踉蹌蹌地艱難地奔逃著。 關守和卡斯瓦蒂沒命地向前跑著,等他們再注意聽時,不知什么時候那股喧噪的聲音竟離他們很遠了。 「啊,我……我真跑不動了。」卡斯瓦蒂一屁股坐到松軟的草地上,大口喘著氣。 「我也快不行了,休息一會兒吧。」關守也感到情疲力盡,關守脫下了上衣光著膀子,又卷起了長褲的褲腿躺了下來。卡斯瓦蒂看到他那狼狽的樣子不由抿嘴笑了起來,她略顯羞怯地轉過身子,稍稍移動了一下身體躺下了。 由于疲倦,躺下沒一會關守就睡著了。也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關守醒了,他覺得什么人的胳膊擱在自己的背上,正要將它撥開,發現是卡斯瓦蒂,他停下手來。卡斯瓦蒂原來睜著眼睛并沒睡著,她定定地看著關守,躺在他的身邊,眼里泛著亮晶瑩的盔]。 關守默默地看著她,說不出話來,他明白卡斯瓦蒂心中的屈辱和痛苦,卻無言加以安慰。其實,關守很喜歡這位聰明、端莊、結實的姑娘,沒有她的全力相助,自己的印度尼西亞之行不一定有什么收獲,特別是昨天夜間她面對左門這無恥的禽獸,竟使出了那么非凡的手段,才使兩人雙雙脫身,要不然,他們這會兒早已拋尸荒嶺了。 過了好久好久,卡斯瓦蒂好像發現了自己的失態,自言自語說:「這里真熱。」 語言是蒼白的,只是為了解嘲。關守的心里似有萬頃波濤在激蕩,他也看出了卡斯瓦蒂對他所抱的好感。過了一會,卡斯瓦蒂好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似的,向河邊跑去,她脫掉了外衣,「撲通」一聲躍進了河流。 在水中的卡斯瓦蒂顯得格外興奮,她幾次高舉雙臂,邀關守也下來涼快涼快,關守只是笑笑,依然斜躺在草地上,樹林邊已罩上了層暮色,斜陽把熱帶樹林的闊葉映得彤紅。 卡斯瓦蒂上來了,她抱著外衣只穿了一條緊身的三角短褲和戴著一條粉紅色的乳罩,乳罩遮不住她那飽滿的,高高突起的乳房。她徑直走到關守身邊坐了下來,那豐腴、白嫩的皮膚在關守眼前晃動,搞得他一陣暈眩。 關守不由把手放到了卡斯瓦蒂的大腿上輕輕地撫摸著,卡斯瓦蒂靜靜地坐著任他撫摸。關守坐起身來定定地看著卡斯瓦蒂的雙眸,卡斯瓦蒂不由羞赦地低下了頭,關守把嘴伸過來尋求著她的秀唇,卡斯瓦蒂閉上了眼睛,抬起劇烈翕動的嘴唇勇敢地迎了上去。然而,關守猛地站了起來,他不顧卡斯瓦蒂那驚愕的目光獨自踟躑著向河邊走去。 卡斯瓦蒂很快明白了關守的用意,原是他是怕委屈了自己呀。這個短短兩天中經歷了如此大磨難的姑娘,再也難以抑制對面前這位純厚的外國人的仰慕之情,她飛也似地上前去,將自己的帶著細汗的肌膚貼在關守那寬厚的后背上。 過了酗[,關守轉過身來把卡斯瓦蒂攬在懷里,又伸出一只手來替她撫平略有些凌亂的黑發,卡斯瓦蒂仰起臉來,眼神中閃動著激動的火花,又似乎帶著某種渴求。關守明白她的意思,但他不能占有這純情的姑娘,形勢也不通話他陷入私情,終于他默默地輕輕推開卡斯瓦蒂的身體,朝那片草地走去。 卡斯瓦蒂是一位奔放的姑娘,當兩人又坐到草地上后,卡斯瓦蒂將她的臉頰斜倚在關守的肩頭,她終于解下自己的乳罩和短褲,撲到在關守的懷里。然而關守始終控制著自己的感情,保持著理智,他只是靜靜地靜靜地欣賞著卡斯瓦蒂那裸露在大自然下的身體。 卡斯瓦蒂似乎這才想到了什么,她仰起臉來問關守是不是因為妻子的關系才不對自己施愛,關守默默地點了點頭,他看到卡斯瓦蒂的眼里又浮出了晶瑩的痕寣A關守撫著她的肩頭告訴她:「我很喜歡你,真的,我也被你迷住了,但我不能象那幫人那樣殘忍,無恥……」 卡斯瓦蒂也懂得了,她不由對關守又增加了幾分崇敬之感。她告訴關守,很想到日本去看看,很想和關守在一起多待些日子,她向關守訴說了自己的苦衷。在印度尼西亞,有錢的男人可以擁有四個老婆,不久前卡斯瓦蒂險些被人買去作妾,那人其實已經把卡斯瓦蒂的姐姐收為第二房老婆,這次又在美貌的卡斯瓦蒂身上打主意,由于卡斯瓦蒂的堅決反對,事情才拖了下來…… 此時一切語言在此情此景都失去了意義,卡斯瓦蒂熱辣辣的目光盯著關定,她慢慢伸出自己干枯的嘴唇尋求著關守的唇,兩人接在一起的舌尖都失去了水份,只有如火般的灼熱在流向心間。 軍隊的直升飛機在他們的頭頂上盤旋了一陣,徑直朝他們所在的地方降了下來。 5.魍魎 寒風無情地吹打著成田機場,走下飛機的舷梯,卡斯瓦蒂不由打了一個哆嗦。不過,迎面撲來的寒風卻使卡斯瓦蒂直接體會到異國情趣而心情激動,她的目光轉向關守時,總是藏不住炯炯的神采。 卡斯瓦蒂的日本之行屬于私事旅行,這位追查經二次大戰中被掠奪的財寶世界聯盟的印度尼西亞支部負責人,荷蘭混血的二十二歲姑娘和日本前海上保安廳特別警備監查一道和印尼游擊隊展開的那場殊死搏斗幾乎被新聞媒介傳播到世界的各個角落,引起了很大的反響,為此卡斯瓦蒂得到了政府特別準予的長期休假,于是兩人雙雙登上了飛往東京的日航班機。 東京街頭到處飄落著枯葉,黃昏,卡斯瓦蒂站在新宿一幢高層飯店的窗口前,俯視著繁華的市街。街上擠滿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和緩緩爬行的汽車,這和卡斯瓦蒂的國家完全不同,對她來說,眼前的一切都是新奇的。她來到日本有五天了,頭三天關守一直陪著她在東京市內瀏覽,關守還熱心地帶她去商店買了冬天御寒的服裝,當她接過關守送給她的長短皮靴時非常高興,還有款式新穎的女式風雪衣,這些東西在印度尼西亞根本用不上,沒想到自己竟能穿上這么些流行的東西,女西裝、皮靴和其它時髦的流行服飾是由四季產生的,熱帶地區沒法流行,氣候支配著大地的萬物,現在卡斯瓦蒂不由對這個四季美麗的島國產生了由衷的羨慕。 正在她凝視街頭的時候,電話鈴聲響了,卡斯瓦蒂心想,這一定是關守打來的。 不是關守,而是一個講著流利英語的男人聲音,他說他叫北野,手頭有一尊神像,很可能就是所羅布多博物館丟失的財寶之一,他想請卡斯瓦蒂幫助鑒定。 「我希望你獨自來鑒定,怎么樣。」北野要求,卡斯瓦蒂不假思索地同意了。 北野說:「我現在就去接你,二十分鐘后你在樓下大廳等我,我在報紙上已經見過你的照片了,能認出你來。」 卡斯瓦蒂同意后電話就斷了,卡斯瓦蒂非常興奮,要真是三神像很可能找到盜竊藝術品的人物,關守會戰勝對手的。 卡斯瓦蒂二十分鐘后到了飯店大廳后,上前來招呼卡斯瓦蒂的是一位四十歲左右的男人,個子和卡斯瓦蒂差不多,但很胖,腹部突起,這個服裝筆挺圓溜溜的臉上堆滿了笑,北野自我介紹說,他是大學職員,神像就私藏在自己家里,坐車只用二十分鐘左右就到了,他剛才是開車來的,妻子為了款待遠方的來客,正在準備日本飯菜,請卡斯瓦蒂一定賞光。 卡斯瓦蒂坐上了北野的車,北野一邊開車,一邊講述著神像的特征,北野很自然地把話題轉到了關守和卡斯瓦蒂在印度尼西亞的那段經歷,看來他是想聽到冒險的故事,卡斯瓦蒂不由對他產生了些好感,覺得北野舉止和藹,似乎很值得信賴。 汽車停在了一幢很大的宅邸的庭院里,北野的妻子笑臉相迎,北野介紹說她叫應子,應子不懂英語。卡斯瓦蒂到了客廳,應子端來了茶和點心,又從食品柜取出了威士忌。 「關守可能要去飯店找我,還是先讓我看看神像吧。」 「唉,急什么呢。」北野硬是給她倒上了威士忌,無奈卡斯瓦蒂只好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過了一會,北野站起來說:「那好,我們去看看吧。」 北野打開了走廊中間的一扇門,卡斯瓦蒂一進去就驚得站住了,這是一間更衣室,隔壁是浴室,日本式的浴池中裝著熱水。滿臉懷疑的卡斯瓦蒂剛回頭張望,就被北野當胸一拳打來,沉重的一擊使她迎面倒在地上,北野撲上來死死按住了她,應子也慌慌張張地跑進來抓起一塊布團塞在卡斯瓦蒂的嘴里,兩個人合力用繩子把卡斯瓦蒂捆綁抬到了一間陰暗的小屋。臨鎖門前,北野操著熟練的英語狠狠地說:「老實待著,你要吵鬧、反抗,馬上殺了你,告訴你,我這是受人之命。」 可憐這個涉世不深的姑娘,就這么輕而易舉地落入了魔爪,等待她的是黑暗中的恥辱,性的虐待和死亡的威脅。 卡斯瓦蒂被關在暗室里已有十天了,幾乎每天都要注射興奮劑,現在身上已出現了中毒癥狀。這天北野帶進來一個中年男人,北野給她解開了捆綁在身上的繩子,讓她跪坐在一起。北野和那個人在一邊用日語交談著,那個人沒說什么話,只是偶爾扭頭瞥一眼卡斯瓦蒂,好像北野在向他解釋著什么。 過了一會,北野命令她站起來。卡斯瓦蒂站在兩個男人的面前,北野伸手解開了她睡衣的腰帶,卡斯瓦蒂立刻赤身裸體地展現在他們面前,房間里裝有曖氣,感覺不到寒冷,整個房間除了門以外沒有一絲縫隙,北野告訴她室內安裝有隔音裝置,只要卡斯瓦蒂一個人在房間里的時候,就要把她捆起來。 那個男人死盯盯地看著卡斯瓦蒂的裸體,這是個很高很瘦的男人,顴骨很高,一對滴溜溜的小眼睛,一看就叫人惡心。然而卡斯瓦蒂不能表現出厭惡的神色,還要盡量裝出笑臉。男人的一只手伸過來抓住了卡斯瓦蒂的乳房,北野轉身帶上門離開了房間。 這十多天來,北野除了給她注射興奮劑外,還天天給她洗腦,并用殘忍的手段玩弄她的身體,甚至連電動器具都用上了。現在,只要北野一出現在門口,卡斯瓦蒂就感到毛骨悚然。北野告訴她,要絕對服從,逃是逃不掉的,只要發現有逃跑的跡象就馬上殺了你。 卡斯瓦蒂常常覺得這可能是命中注定的,關守也救不了她。北野和應子對她的戒備絲毫不敢松懈,因為被捆得太緊,夜間睡全身麻木,久久難以入眠。對于卡斯瓦蒂來說最痛苦的折磨是應子想出來的那種辦法,把她的衣服剝光以后,將她的身體綁在床上伸成一個大字,然后他們夫妻兩人在她的腋下、側腹和腳心搔癢,每次都是搔得她連氣都喘不過來。現在,另一個男人又開始折磨她了,這人把她抱到床上,就像餓狼一般撲了上來。 痛苦,無盡的痛苦,卡斯瓦蒂的心在滴血,她后悔自己不聽關守的勸告輕信別人的謊言以至上當。男人無盡地折磨著卡斯瓦蒂,從她嘴里不時發出斷斷續續的痛苦的呻吟。 由紀正在看報紙,近日來,各家報紙都連篇累牘地報道著平木事件,近兩天又出現了卡斯瓦蒂失蹤的消息。關守幾乎每天都要來看她,每次都坐在她的床前默默地注視著她,那目光充滿了溫柔,充滿了情誼。 由紀放下了報紙,良久良久地注視著空蕩蕩的屋頂出神。過了一會兒,她的手終于伸向了電話機,由紀的親友真木悠子住在新宿的下落合町,由紀下了決心走出醫院。 中午過后由紀離開了醫院,出門時她給關守留了一張紙條:我去打真木悠子了。 畢竟是害了一場大病,繁華的東京在她眼里是那么陌生而又新奇。下午四點左前,由紀來到了下落合,她硬是步行摸到這里,徑直向悠子的家走去。剛走了幾步的由紀身邊,突然停下一輛路過的車,一個男人從車上下來,驚奇看著由紀說:「你不是由紀嗎?」 「……」由紀實在想不起這個人是誰,被這突然的招呼搞懵了。 「我是真木呀,悠子的丈夫,你到底出什么事了,我們一直都在為你擔心。」 「對不起。」由紀垂首致禮,真木看上去有三十四、五歲,黑紅的皮膚給人運動員的印象,整個身體猶如一尊鐵塔似地健壯,他的臉上還保持著驚愕的神色。由紀簡單地告訴他,自己是來找悠子的。 「哦,那悠子會高興的,她總在念叨著你。行了,就在我們家住下吧,你跟悠子在一起,記憶也會很快恢復的,不要擔心。」真木情緒很高。 真木的車向家里開去的路上,讓另一個路邊等他的人上了車。由紀坐在助手席上,真木的朋友坐在后座,等汽車剛開出不遠,由紀就遭到了來自背后的襲擊,那人從后用一塊布緊緊地捂住了由紀的嘴和鼻子,布上帶著刺鼻的三氯甲烷麻醉劑。 「三氯甲烷……」由紀大腦里記憶的一端終于連結上了,刺鼻的氣息中飛快地閃現出一組可怕的景象,在震憾著由紀。由紀大聲驚呼,但是悶絕的叫聲連她自己都聽不清。 黑暗消失了,由紀又被五花大綁地捆著拋在一張床上,她一動不動地凝視著天花板,嘴角還殘留著三氯甲烷的氣息,被它觸發的記憶重新消失到無邊的黑暗中去了。旁邊似乎有人在喊她,扭頭一看這才發現,墻角另一張床上還躺著一個女人,她用的是英語,看得出來,這是一位東方人與白人的混血姑娘。她友善地向由紀看著,由紀沒有答應她,又將視線移向天花板,由紀正在竭力回憶究竟又發生了什么事。 她終于明白了,自己又落到了關守敵人的手里,就是那個使由紀喪失記憶的左門一伙人手里。 「這次完了……」由紀痛苦地閉上眼睛,過了一會才想起那個姑娘:「你是卡斯瓦蒂?」 看到姑娘點頭,由紀再一次絕望地閉上了眼睛,隨著輕輕的開門聲,那個自稱真木的人進來了。 「醒了嗎?」真木笑了,他就站在由紀的床邊看著由紀。 「嗯。」由紀毫無表情地答應了一聲。 「是關守充介同意你出來的嗎,我想不會吧。幸虧左門多個心眼,讓我們注意悠子的家,不然還真不容易找到你呢,小美人……」真木坐到由紀的床邊,把手放在了她豐滿的乳峰上,一會兒手又移到了由紀身體其他部位。 「左門最近幾天就回來了,我們會讓你活到哪里候。不過,為了某種需要,每天要給你注射一次興奮劑,卡斯瓦蒂也是這樣的。」 由紀感到害怕,嘴唇微微地抖了起來,剛剛治愈的身體又將在惡魔的手里慘遭蹂躪。 真木取來了注射用的盒子,拿起一個注射器安好針管,開始往針管里抽進一種微黃的液體,他那笨手笨腳的樣子使由紀更加恐懼,被緊緊捆著的身體都開始顫抖起來。注射前真木告訴她:「注射時你要配合,否則該你自己吃苦頭,這種藥只要沒有心理抵觸就不會有什么反應。」 由紀點了點頭,除了點頭外她又能做什么呢,現在被人家捆在床上,別說是注射,就是要殺你,又有什么辦法逃呢。 給由紀注射完了以后,真木走到卡斯瓦蒂的床邊,給她解開了繩子。卡斯瓦蒂也是一絲不掛,長時間的捆綁、折磨使她的身體瘦得有些不自然,但仍不失為漂亮的軀體。真木讓卡斯瓦蒂躺在床上,然后在她的身體上撫摸著,玩弄著。不一會,兩具身體就摟在了一起,由紀在一邊看著,只覺一股熱騰騰的東西在身體內膨脹著。 遠田和矢竹在深夜的新宿大街上徘徊,兩個人都已經喝著酩酊大醉,很想再找女人消遣消遣,當偶爾從身邊走過一二個女人時,他們就污言穢語地調戲幾句,沒人理睬他們,這類城市的渣滓人們不屑搭理。 又出現了一個女人,只見她在前面那幢大樓的陰暗處晃來晃去,似乎在等待什么人。矢竹走上去了,看不出來這是個什么身份的女人,起碼臉型不像日本人。矢竹用日語跟她說了幾句她都不明白,遠田上去用只言片語的英文單詞湊在一起她居然明白了。 遠田問她:「愿不愿意和我們玩玩?」 「好呵。」那女人回答。 遠田對她說我們兩個人跟你一起行不行,她也點頭同意了;問她要多少錢,她回答說不需要錢,矢竹感到熱血沸騰了,雖說這是個面露病態、瘦弱的女人,那又有什么關系呢,能和異國女人不花分文地廝混一夜,這種幸運恐怕一輩子都難以遇到。早聽說新宿一帶有外國女人賣淫,說是美軍士兵的妻子或來日本旅行的女人手頭拮據時,就靠出賣身體掙幾個錢,這事一直擱在遠田和矢竹的心里,不想今天竟能親自碰到,還不收分文。 三人就近找了一家風俗旅館,女人先進了浴池,接著遠田和矢竹也跟了進去,從浴室出來以后,三個人在床上開始了獸欲的發泄…… 夜間十一時,警視廳接到報警電話,一個男子的聲音告訴警察現在在新宿的某個風俗旅館里,卡斯瓦蒂正在接客。于是卡斯瓦蒂被警察署拘禁,并被送進了警察直屬醫院,第二天下午就乘印度尼西亞航空公司的班機離開了日本。 『為什么……』過了酗[,關守也吐出這句沉重的問話,看得出來,有人在這個總是上做了手腳,而且可以斷定是有相當權力的人,卡斯瓦蒂被誘拐,由紀的再次被綁架,關守陷在深深的懊惱中。 關守心里明白綁架卡斯瓦蒂和由紀本是同一犯人,警察有責任通過對卡斯瓦蒂了解到監禁她們的地方,還應該算清卡斯瓦蒂被綁架的內幕,卡斯瓦蒂對救出由紀也雪|起作用。想到這些,對警察的憤慨由然而生。 「我們沒有掌握她被誘拐的證據,卡斯瓦蒂處于興奮劑中毒的狀態,根本無法向她了解情況,她的身體十分瘦弱,接近精神異常的狀態了。卡斯瓦蒂在新宿拉的客,隨后他們一起去了風俗旅館,表現了異常的性欲,身體上明顯有注射過的痕跡,跟她廝混的男人看她這個樣子覺得可疑,就問她是不是叫卡斯瓦蒂,這才搞清了她的身份。于是我們和印度尼西亞大使館取得了聯系,他們強烈要求不要發表卡斯瓦蒂的慘狀,立即將她遣返回國。」 聽著警察的這一番話,關守的眼前浮現出由紀倍受凌辱的肢體:『可憐的由紀,跟著我沒有過上安穩的日子,反而幾次三番被那些禽獸擄去,她那青春的身體遭受了多少慘不忍睹的折磨呵,是我害了你,由紀。』 關守心如刀絞,凄愴的呼喚在心頭回蕩,現在一切目標都從關守眼前消失了,他像一頭找不到對手的困獸,想吼,想叫……他現在可以去印度尼西亞,但卻再刀見不到卡斯瓦蒂了,卡斯瓦蒂絕不會重新出現在他面前。卡斯瓦蒂,關守的腦海中還清楚地保留著她那秀麗的臉龐,多可愛的姑娘呵,負疚的感情使關守難以自容,此時對平木幸盛的憎惡似熊熊烈焰在胸膛燃燒。 由紀在苦難的深淵中掙扎,十多天來,藥物注射,性的凌辱,皮鞭的抽打,將她折磨得幾番死去活來。現在,死亡對她來說并不可怕了,她盼望著能早些死去,就可免受這些非人的虐待了。十多天來,盡管時值寒冬,她成天赤身裸體地被捆綁著,折磨使她的眼窩塌下去了,原來那么漂亮的一對眼睛失去了光澤,高聳的乳峰也明顯地耷拉下來了。 現在,由紀正被強烈的成癮性癥狀折磨著,腦子里已出現了幻影。從前天夜間開始,他們對她停止了注射,到現在已經有整整兩天了,真木進來了。 「怎么樣,難受吧。」他坐在了由紀的身旁,由紀赤身裸體地被捆綁著,繩子和肉體之間還夾著竹片,動一動就疼得鉆心。 「求求你,給我注射一針吧。」 「好!不過,有個條件,過一會有個老人到你這里來,你就這么躺著,你要說服他給你解載繩子;給你解開繩子后,你就用這條橡筋殺了他,能行嗎?」 「殺人……好吧!」由紀失神的眼睛閃過一絲猶豫,旋即消失了,她經不住興奮劑的誘惑答應了,真木給她注射了含有性亢奮的興奮劑。 「記住,你要不殺,就別再想給你注射了,那你只有在痛苦中死去,記住了吧。」真木掐了掐她的乳房出動了,痛苦急速地減輕,慢慢地平靜下來,她瞪著渾濁的目光盯著天花板,她完全麻木了,大腦已不屬自己支配了。 不知過了多久,門開了,一個衰老的男人進來了,由紀看到他染上白霜似的頭發,不由閉上了眼睛。那人瞪著驚恐的眼睛看著被赤身裸體捆綁著的由紀,走到她的身邊,伸手在她身上的傷痕撫摸著,由紀睜開眼看著他。 「這是怎么搞的?」男人輕聲問了一句。 「給我把繩子解開吧,你可以在我身上得到滿足,真的……」由紀搖搖頭,下了決心似地高聲懇求著,這時注射的藥物已經起作用了。 「把繩子解開,你不會胡來吧。」老人有些遲疑,但同時又被面前的女人誘惑住了。 由紀的身體從繩索和竹柱下解放出來了,那人開始追求由紀的肉體了,由紀迎合了他,待好事做畢,那人正在喘息的時候,由紀猛地把橡筋套在了他的脖子上。老人沒有任何防備,只發出了喉管擠出的一聲慘叫就一命嗚呼了。 由紀看著那人圓瞪的雙眼,嚇得捂住自己的眼睛,退到墻角,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6.云遮霧障的街 鹿兒島縣薩摩半島西端有座野間半島,鹿兒島暴走團一伙一百八十多人駕著一百一十多輛摩托車、小汽車浩浩蕩蕩地沿著國有公路226號線南下離開鹿兒島。龐大的車隊風馳電掣般地從指宿到枕崎,又從枕崎開始北上,計劃通過加進田返回鹿兒島,這是該暴走團組織的繞薩半島一周的新春大示威。 車隊從枕崎北上層拐進野間半島,這時已是黃昏時分了。寒冷刺骨的海風,開了一天的摩托,這伙人渾身冷凍,有人提議燒堆篝火取取曖,一群人手忙腳亂地找來幾堆枯枝碎葉,但由于樹枝太濕怎么都點不著。有人發現了海邊崖上的一棟別墅,于是派了三個十八、九歲的小伙前去討些舊報紙來引火。 出來一個中年男子,一個小伙子上前要求他拿些舊報紙之類的出來,那人不客氣地拒絕,還說什么引起山火來怎么辦哪,都快回去吧之類的話,口氣咄咄逼人,幾個小伙子只得怏怏地回去報告頭目。 頭目是個二十二歲的小伙子,叫桐竹靖夫,報聽了報告不由勃然大怒,心想住在別墅里就了不起了!他叫了一伙人,命令他們去把別墅里的人拉出來,給他們點利害看看。頓時十幾個楞頭小子摩拳擦掌地沖了過去。 沒一會功夫,其中的一個就狼狽地逃了回來,說是去的十幾個弟兄都被那個男的打倒在地。桐竹狂怒了,帶上一百多人拿著鐵管木棒向那別墅沖去。桐竹他們面前站著二個鐵塔似的漢子,桐竹一聲令下,率先揮著鐵管撲了上去。 一場混戰開始了,但是兩上男子在這些小伙子面前從容不迫。不久,就有二、三十人趴在了地上,桐竹最慘,他的鐵管還沒有挨到那人的身上就被一掌摔出老遠,暴走團的小伙子們退了下來。 「快,大伙準備好石頭,發動攻擊啦!」這是桐竹的女朋友真利子在喊,她兼任這支隊伍的副將,這是個果敢潑辣的十九歲少女,平日在暴走團內部的爭吵中她敢一對一地與人干架,甚至對警察也敢拔拳相剛見,她與桐竹雙雙搭檔指揮著這支隊伍。 所有的人都撿起了石塊,他們又一次逼近了別墅,真利子尖聲叫著:「殺了他們!」 頓時,石塊象漫天降下的冰雹般地噼哩叭啦地飛向那兩個站在門前的男人,在如此猛烈的火力中,他們兩個人也沒有辦法,只好撤回屋里。真利子挺身向前鼓動同伴們砸了房子,眨眼功夫所有的窗戶全都只剩下了框架子,連門也被他們沖開了。 一百多人蜂涌而來,只見兩個男人正在為一個綁在柱子上的人解繩子,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那兩個人終于寡不敵從,打翻了十幾個人后逃出了別墅。 暴走團的小伙子跟在后面繼續用石塊追打著,剩下的人為左門五郎解開了繩索,他們問他這是為什么!左門吱吱唔唔地告訴他們,自己是暴力團員,違犯了規矩遭到同伴的懲罰,還對他們解救了自己表示感謝。 左門經過這場非人的詢問拷打已經十分虛弱了,他告訴小伙子們這附近還有他們的同伙,勸他們快逃。這時追那兩個人的人回來了,說是他們逃遠了,真利子命令同伴收容這位受傷的人。 左門被他們攙扶著架出了別墅,剛走出大門口,「砰」地一聲清脆的槍響,子彈朝左門的左側面頭部射來,結果偏了一點,把左門的鼻子削了一半。 看到這個陣勢暴走團的人慌了,他們顧不上左門,急急忙忙地逃散開去。左門當然不愿放過這逃生的機會,他拼死地夾在他們中間沒命地跑著…… 喬治·斯克沃德早已病逝了,關守充介到達倫敦的第二天就聽到了這一消息,他站在窗前,濃霧包圍了全倫敦,眼前一片混沌,在這混沌的濃霧中,關守的眼前仿佛浮現出由紀那血肉模糊的尸體;回到印度尼西亞的卡斯瓦蒂;還有心狠手辣的左門五郎……這些形象就隱藏在面前的濃霧之中,關守感到一股心力衰竭的虛脫感,他不由懷疑,果真能查找出來真兇嗎…… 當然,他要采取最后的非法搜查的手段,這不容遲疑,一旦失敗,就會讓巨大的惡魔平本幸盛逍遙法外。『決不能這樣,哪怕是丟掉性命也要剝壓平木的自由!』關守在心底為自己鼓勁,但一想到這是在異國他鄉,他不由又吐出了沉重的嘆息。 電話鈴聲響了,對方是位陌生的女郎,她自稱桑德拉·蕙勒,她問關守:「你是不是從日本來找佛像的。」 關守告訴她:「我是在查找佛像……」 桑德拉問他:「我有情報你肯不肯買。」 關守回答道:「那要看有什么內容。」 桑德拉問過他的房間號碼后,掛斷了電話。一個小時后,桑德拉出現在關守的房間里。外國人的年齡一般很難把握,關守估計她可能在三十歲左右。桑德拉打扮入時,肢體苗條,不失一位可愛的姑娘。 「能讓我喝點威士忌嗎?」桑德拉調皮地對關守眨眨眼提出了要求。 關守從客房的冰箱里取出了威士忌和酒杯,桑德拉麻利地在二只酒杯中放好了冰塊,倒上了威士忌。關守微微皺著眉頭,覺得這個女人好象是個酒精中毒的賣淫婦,真不知她從哪里弄來的什么情報。 「我聽說你是從日本來的人,在尋找黑市拍賣場,想要尋找臟物佛像,現在全倫敦的古美術商人沒人不知道你們,但他們什么都不會告訴你的,你將一無所獲。」倒上第二杯酒后,桑德拉才開口進入正題。 「噢,你的耳朵挺尖哪,你很詳細地了解古美術領域市場嗎……」關守實在猜不出這女人是干什么的,聽她講話的語氣中透著誠懇,又很難相信她是個不要臉的女人,不過酒精中毒是確實的。 「不!我對性很了解。我一直為那個叫詹姆斯·克羅布頓爵士的古美術收藏家作性處理的工具,專門為他所有,可是他拋棄了我,最近他又找了個十七歲的模特兒,可他開始并不是對我這么說的……關于你的流言在背地里流傳著,他們戒備很嚴,這樣我發生了興趣,我想也陶o正是我復仇的機會,那個人太沒良心了,我從十九歲就作了他的性工齡,整整十年哪!」桑德拉幽藍的眼珠閃閃發著光。 關守向桑德拉介紹了他英國之行的目的,桑德拉在聽關守講話過程中,又喝下了兩杯威士忌,然后說道:「你將羸得這場勝利,因為詹姆斯·克羅布頓爵士六十四歲,他住在斯特拉特端城,是個古美術收藏的瘋子,黑市拍賣場的帝王,是淫亂超度的魔王。他在艾馮河的中央擁有一座城堡,叫克羅布頓城。拍賣在克羅布頓城進行,每次大概聚集十幾個人,其中有各種各樣的東西……」 「謝謝,這是很貴重的情報,說吧,要我給你多少錢……」關守笑咪咪地看著桑德拉。 「別緊張,你負擔我的全部費用吧,只要讓我喝夠威士忌就行了。如果你有那個意思的話,我的身體可以提供給你的,現在起我的全部都屬于你的了。這樣我們倆一起硬闖進去,卡住他們的物品,再讓他們叫警察來,這樣克羅布頓就傻眼了,要是傳出去說克羅布頓的性工具竟闖進黑市拍賣場,收繳了他們的財寶,看他克羅布頓今后還有什么臉見人……不過這是進城后的話啦,拍賣的時候,他們的戒備是很嚴的……」桑德拉滔滔不絕地說著,慢慢從美好的遐想中清醒過來了。 由紀在左門的部下手里受盡了凌辱,這天黃昏過去后,那人又進來了。這兩天,由紀發現他們的神色有些慌亂,但不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件。 那男人跨到由紀身上,又開始了獸欲的發泄,由紀已經麻木了,仿佛身體已不屬于自己。男人縱情地在她身體內折騰,最后氣喘著趴在了由紀的身上,一切又靜了下來,由紀不由想起了這人剛才說的「左門快回來了」的事,他說:「到那時候給你一刀,你就可以進天堂了,再也不用煩惱了。」 由紀知道自己早晚難逃一死,但此時卻只覺心中酸楚。身邊的這個男人發出細微的鼾聲,這聲息使由紀心中一動,她悄悄地支起上身環視了一下房間,墻角正好放著一個球狀的大玻璃煙缸。 由紀又看了看身邊的男人,見他確實睡著了,這才々牓腳地走下床來,雙手抓起煙缸,回到床邊,慢慢地慢慢地把煙缸高高舉了起來,由紀自己都感覺到了赤裸的雙臂在微微顫抖,但她沒有猶豫,滿臉的仇恨一齊砸向那顆斜偏頭的頭顱上。 那人哼了一聲就歪倒了,兩腿痙攣似地抖動了幾下又不動了。由紀還不放心,又用那根捆綁自己的繩子捆緊了那人的手腳,這才開始穿好衣服。 由紀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逃出去,但她清楚要逃出去絕不簡單,樓下住著一對狗男女,要下樓去中間有一道門,她知道一旦失敗后再被抓住意味著什么!她揭下床單撕成兩半,做成一條長長的繩子,她從男人的口袋里搜出鑰匙,又用打火機點燃了被褥。 由紀來到走廊,又摸進了廁所,從里面反扣好門,廁所的窗戶是往上提的,只能打開一半,她把床單做成的繩子綁在水龍頭上,爬到洗水池上把腳伸向窗外。窗口太小了,要是平時由紀的身體絕對鉆不出去,可是長時間的折磨、興奮劑的摧殘使得她如今簡直骨瘦如柴了,這樣她總算鉆出了窗口。這是性命攸關的搏擊,成敗在此一舉,由紀死死地抓住繩子,一點點地向樓下滑去。 由紀到了院子里,這里沒有一個人影,一樓房間里有電視的聲響,由紀轉到院子后面,可是一堵高墻橫在面前無法通過。她還是打算奪門而逃,心一橫就猛地跑了起來。 跑出了門口,可是報警器在她身后響了,她清楚地聽到了那對夫妻跑到院子里來了。由紀在靜寂的大街上猛跑,沿途沒有遇到一個過往的行人,正巧這時一輛出租車停在身旁不遠的地方,車里走下了一對乘客,由紀機靈一動,緊跑幾步鉆進了出租車。 「不管哪兒都行,快開車吧。」由紀的聲音顫抖著,出租汽車開動了。 「先生,求求你啦,我現在沒有帶錢,但我實在沒有辦法,我要是下去的話,會被他們殺死的。要么,你要是高興,我就用身體付你的車費吧!不過,還得求你給我幾個零錢打電話。」由紀眼里噙著眼花,露出手臂上的累累傷痕,最后她一咬中,終于說出了連她自己都吃驚的請求。 果然,駕駛員沉默片刻后,對她說:「看你說什么呀,我怎能乘人之危呢。」 于是,汽車又飛也似地開走了,載著由紀來到了伊那各。這是真木悠子的娘家,一家人搬到鎮上有十幾年了,現在房屋空著無人居住,離家不遠還有一塊不大的農田,悠子的父母偶爾過來照看一下。由紀就獨自一人住了下來,悠子的父母為她準備了自炊的用具和食品。 剛到的那天,由紀勉強說過幾句客套話后就昏昏入睡了,這是興奮劑中毒的初期癥狀,老父母給由紀誚n被子后鎖上門回去了。 第二天,老父又帶來些東西看望由紀,他坐在床頭凝著由紀,這姑娘瘦成這個樣子,哪像幾年前那個水靈靈的由紀喲。她的皮膚灰白,跟死人的顏色差不多。老父知道由紀是關守的妻子,也聽說她被壞人綁架的事,沒想到被折磨的這副模樣了。女兒在電話里告訴他,要父親代她好好照看由紀,她怕自己出來讓壞人察覺了又會抓由紀的,老父都答應了。 此刻,老人看著由紀那慘不忍睹的模樣,不由自言自語地說:「城里有什么好,城市象個殘忍的野獸哇!」 由紀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慢慢地她只覺得自己身上輕松多了,于是就獨自走出院子,在山路上散步。太陽正當頂,陽光曬在身上曖融融的,十分愜意。由紀知道必須多活動,這長時間她幾乎被一直監禁著,那些禽獸似的男人只是對她發泄著無止盡的獸欲,她還依稀記得那些情景,那令她心碎的情景。 「關守充介……」由紀走著,不由深情地大聲叫起關守的名字。剛才醒來時,她看過悠子托她父親帶來的紙條,知道目前關守到英國去了……因此她面對黑沉沉的峽谷,祈禱著關守的勝利。 由紀在山路上行走著,這座被人遺棄的山村,道路也荒蕪了,路上到處是雜草、落石,寒風在峽谷中兇猛異常。在山路轉變的地方,由紀驚得停下了腳步,只見一個男人背靠巖石躺在地上,他坐在地上背靠巖石,腦袋耷拉在一邊,簡直像一具死尸。 由紀惶惶不安地走上前去,這人還活著,當然只是氣息奄奄的狀態,他的鼻子缺了一塊,右臂吊著,手上的皮膚由于腫脹變成了青紫色,渾身衣衫襤褸,臉上胡髦蓬生。 「你怎么啦……」由紀叫了兩遍,他才睜開眼睛,由紀不禁退后一步,她記得這雙眼睛,就是一時想不起來,但一股寒氣驟然從背上升起。 「救……救救我吧……」那男人用微弱的嗓音,斷斷續續地吐出了這句話。 由紀凝視著這張似曾相識的臉,募地左門五郎這個名字在她腦子里閃現出來。 『是他,絕不會錯!』由紀久久地盯著這張曾是那么叫人恐懼的臉,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才好,她眼前又浮現出左門和真紀子兩人凌辱她的情景,那是自己今生今世都難以忘卻的情景。這段時間,只要一想到左門這個名字,她就恐懼得全身發抖。可是現在,她面前的左門是行將死去的人。 由紀蹲在他的身邊,用力把他扶了起來。左門的腿就象斷了似的完全站不起來,由紀把他的左手挽到自己的肩上,她還說不清自己的舉動意味著什么,甚至還難以決定該不該救他,被他折磨時的那一幕幕情景是那么鮮明地映在腦海里。 『殺了他!』一個聲音似乎在耳邊呼喊,她真想殺了他,現在殺他不費吹灰之力,只要放下他,自己轉身回去就行了,更不會有人為左門的死悲哀。但是由紀沒有這么做,她繼續攙著左門向山村走去。 三天后左門才醒了過來,他的高燒已經退了,由紀端著一碗粥在喂他。左門的事由紀告訴了悠子的老父,取得了他的同意,由紀現在想的是:『能不能讓他成為拯救關守的一張王牌,如果左門站在關守的一邊,那么關守將穩操勝券……』 左門在注視著由紀,連日來神志不清,他的眼光是昏暗的,他告訴由紀說,自己到如此境界都是平木造成的,他愿意和關守站在一起,共同揭露平木的罪惡。因為他的前途已經徹底葬送了,他不僅身體受到了嚴重摧殘,而且已是山窮水盡,無路可走了。 由紀就這么失神地坐著,想著平木所造成的這一系列慘劇。 7.決斗 艾馮河畔的斯拉特福中個鄉村城鎮,從倫敦巴泰頓事站乘車需要兩小時四十分鐘。雖說是鄉村城鎮,但世界各地的游客絡繹不絕,因為這里是文豪莎士比亞的誕生之地,還有著名的皇家莎士比亞大劇院。 關守充介和桑德拉·蕙勒來到斯拉特福,那時氣候依然不好,每天大霧籠罩,對關守和桑德拉來說,莎士比亞的名劇對他們毫無吸引力,他們的目標是詹姆斯·克羅布頓爵士。 城堡前人潮如涌,客人們紛至踏來,關守和桑德拉手挽著手混在人群中。據說進城并不需要請帖,過去住在斯拉特福的人分成幾批傾巢出動,現在基本上限定在數百人的程度,這些人或是克羅布頓本人,或是管家托馬斯面熟的人,才有出席的資格。 那位托馬斯管家此刻正在橋頭迎接客人,人們熱烈地向他致意,鬧哄哄地涌進城里。關守和桑德拉緊張地夾在紛亂的人群里,托馬斯當然認識這位桑德拉小姐,為了避免讓他認出,桑德拉完全改變了裝束,東洋人關守混在人群中也沒受到盤查就通過了。 這是一座典型的古式城堡,過了吊橋八角型的城墻環繞左右延伸而去,城墻上設有八坐了望塔,進入正門的地方就是寬闊的前院。前院筑起一道長長的墻壁,將前后院隔開。穿過這道墻門,就是后院。后院的盡頭有一間馬插A右正面是正門大廳。 招待會在前后院同時舉行,一切準備都就緒了,樂隊正奏著歡快的樂曲。桑德拉領著關守來到了馬插A這里飼養了三頭純種的英國馬。 「我們就藏在就里,瞅準時機再出去。」桑德拉的聲音里還透著緊張。 關守躺在干草堆里,思緒不由又飛向了遙遠的日本,在倫敦能看到日本報紙,還能收聽到東京的海外廣播,但是這些傳播工具都沒有報道有著平木事件的新聞,這件事似乎被人們遺忘了,由紀、左門五郎的情況也不明白。 『人真是太軟弱了。』關守默默地想著,由紀、卡斯瓦蒂、寺田夫婦不都是這樣的嗎,凡是與南海丸有關的人,要么死于非命,要么被折磨得如同廢人,還有的行跡不明。可是有權的一方卻安然無恙,看來權力頂得上一件重武器,無權的則是赤手空拳。 桑德拉在身邊輕輕地嘆息,不知道這姑娘在想什么!桑德拉從十九歲起做了詹姆斯·克羅布頓爵士的女人,盡管時值豆蔻年華,心目中也時常幻想找一位英俊青年作終身伴侶,但還是抑制了自己的愿望,甘心為這個年過五十的肥胖的男人做了發泄性欲的工具。最后,克羅布頓又找到了新歡,一腳蹬開了桑德拉,她得到的只是一套豪華的公寓所有權和僅夠幾年生活的費用及她那支離破碎的身體……桑德拉不能容忍他的欺騙,她拚著性命要協助關守打進克羅布頓城,桑德拉很清楚克羅布頓的性格,只要一步走錯,自己和關守就會被同時打入十八層地地獄。 「桑德拉和日本的武士!」走廊里傳來粗重的喊聲:「你們完全處于詹姆期斯·克羅布頓爵士的包圍之下,你們還是死心了吧,把武器交出來人來!」 「這就是瘋子克羅布頓,天哪!」桑德拉的聲音在顫抖。 關守沉默不語,他在思考著對策。這時,電燈又亮了,桑德拉又小聲驚呼了一聲,走廊兩邊有七八個警備人員,他們手里端著槍,一步步地逼了上來,就象兩張網正在收攏。克羅布頓腆著把碩的大肚皮站在左側。 「把手槍扔下,桑德拉!」克羅布頓怒吼著,關守從桑德拉手里取下手槍,扔到了地上。 關守充介和桑德拉被反銬著雙手,押進了二樓的大客廳。客廳里呈圓形繕菑@圈桌子,桌子中央放著一塊拍賣臺似的圓臺,關守和桑德拉背靠背地站在桌子前。 「下面進行裁決!好了,今天晚上我要開一次特別的拍賣會,拍賣品就是這兩具人體,我要將這兩個人的生命付諸拍賣,高價拍賣下來的人有權領取他們的生命,這就是我對他們的判決,怎么樣哇,有趣味吧!」克羅布頓用木槌在桌子上敲了幾下,隨手從桌上端起葡萄酒呷了一口。然后走到桑德拉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盯著她的眼睛,裝模作樣地大笑起來。坐在下面的十幾個人也個個捧腹大笑起來。 關守仔細地觀察著克羅布頓,這的確是個身寬體胖的大漢,生著濃密的連腮胡子,另外還有十四個男子,大都與克羅布頓年齡相仿,桑德拉小聲告訴他,這就是黑市拍賣會的老主顧,看來也都是生性怪癖的人物。 正在關守思忖的時候,桑德拉捅了捅他的背告訴他:「來了,那就是托馬斯管家。」 一個瘦削似的長著仙鶴的長脖子的老人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他就是管家托馬斯。只見他一本正經地掏出懷表看了看,然后畢恭畢敬地鞠了一躬,朗聲宣布:「現在拍賣開始!」 托馬斯無聲地走到桑德拉身邊動手脫她的衣服。桑德拉穿著一條緊身牛仔褲,托馬斯首先解開她的衣扣,將褲子脫了下來。桑德拉哀求他不要這樣,托馬斯沒有理睬,很快桑德拉的下半身就暴露在眾人面前。托馬斯又脫下了她的上衣,由于戴著手銬,上衣褪到手腕處就停下了,桑德拉一絲不掛地站在眾人面前。 嘈雜聲靜止了,那些青年人的目光一齊射向了桑德拉美麗修長的肢體上。 關守一聲不吭地站著,托馬斯又過來剝光了他的衣服,他也和桑德拉一樣赤裸裸地暴露在人們面前,關守閉上了眼睛。 「先拍賣這位女郎,從五十英磅起價,沒有上限,請各位仔細觀賞后再出價。」托馬斯的聲音平淡,沒有抑揚頓挫,關守和桑德拉站著的圓臺開始慢慢地旋轉起來。 「一百英磅。」 「一百二十英磅。」熱烈的聲音從各個角落飛過來,到了四百英磅停止了。 「看看吧,看看這乳房,看看這臀部!」托馬斯用他手里的短棒在桑德拉的乳房和臀部輕輕地敲打著:「這位女郎芳齡二十九歲,還可以充分利用。好好看看吧,這陰毛和她的頭發一樣漂亮,是典型的金發女郎,還有這大腿的長度,雙腿的勻稱,好好看看吧!拍賣到手以后可以自由地享用,殺掉她也是你的自由……」 「四百五十英磅!」激昂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一千英磅!」 「克羅布頓先生出價一千英磅,還有沒有其他價格。」周圍頓時涌起一陣嘈雜的議論聲。 「好!克羅布頓先生中標了。」托馬斯抑制了人們的議論。 「好,下面拍賣這位東洋的男性,由十英磅起價。不過,有一個條件,哪位買下這位男性后,要保證殺掉他,如果有此興趣的請出價拍賣。」托馬斯的語調依然沒有抑揚,關守死死地閉著雙眼,圓臺還在緩緩地旋轉著。 「十五英磅。」一個遲緩的聲音報出了價格,這后再沒人報出新的價格。 「我出二百英磅,但我要和他決斗!」 「克羅布頓先生出二百英磅,有另外的價格嗎……」沒有人再報新的買價了。 「好!決定拍給克羅布頓先生。」還是那缺少抑揚的聲音。 「托馬斯,把桑德拉關到我的臥室里,記住,手銬不能取下來!把武士關到地牢里?
作者:
帥呆
時間:
2003-5-10 04:00 AM
捕上: ,別讓他逃了。你要弄跑了他,到時候我會不客氣地砍下你的腦袋,當然是經過決斗之后,聽見了嗎!多給他增加一些營養,我要把武士的腦袋砍下來的。」 「明白了!」托馬斯解開了綁在他們身上的繩子,關守和桑德拉光著身子被帶了出去。 桑德拉先被關進了寢室,然后托馬斯帶著關守向地牢走去。 二天后關守從牢里被帶了出來,這時他的體力得到了全面的恢復,管家托馬斯為他準備了充足的臥具和豐盛的食品,昨夜他睡得十分香甜,此時他已完全做好了與克羅布頓決斗的準備。 關守被帶到前院,寬敞的前院礎n了決斗的戰場,克羅布頓身披鎧甲傲然而立,一張方桌上繕蛓X把利劍,院子邊上礎n一排桌椅,前來參加拍賣的客人端坐著,準備觀戰,桌子上放有葡萄酒和各種佳肴。身背手槍的幾名警衛站立兩旁,這天濃霧消散,露出了冬天難得的太陽,陽光灑在院子里,空氣格外新鮮。 「噢,來了,武士。」克羅布頓大聲嚷道:「來啊,把武士的手銬取了,招待武士的宴會開始嘍,把桑德拉也帶來,這是盛大的宴會喲!」 聽到克羅布頓的叫聲,關守驚奇地睜開了眼,他不解地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都是試探你的,其實我們早就接到來自日本政府的通報,知道了你為什么到英國來,為什么要潛入克羅布頓城堡。來!到這邊來,坐到我的身邊來。」克羅布頓暢懷大笑道。 「謝謝!」關守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了,這時侍者用大型手推車送來了威士忌、葡萄酒和各色菜肴,關守心不在焉地看著這些食品。 桑德拉也被放了出來,她瞪著困惑的眼睛看著被奉為上賓的關守,坐到他身邊后急切地小聲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原來被抓獲后的這一夜,桑德拉關在克羅布頓的臥室里。原來裸露在拍賣場上的桑德拉又勾起了克羅布頓的舊情,他重新感到了桑德拉的魅力,決心放起那位十七歲的少女,讓她去尋找自由的戀情,他要找回桑德拉,與她重歸于好。 半夜后,克羅布頓忍不住撲到桑德拉身上,沒想到她是那么倔強地拒絕了他。克羅布頓惱羞成怒,天亮后就派人把她押進了另一間牢房里關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關守盯著宴會桌上的葡萄酒搖了搖頭。 「還是讓我來解釋吧。」看來克羅布頓的情緒不錯,只見他說道:「我要放掉桑德拉,付給她答應過的那份財產,順便說明一下,我已放掉十七歲的瑪麗小姐,我愿意同桑德拉重歸于好。桑德拉,你的魅力征服了我,我現在承認我已成了你的俘虜,你最有資格作我的愛妻……」 克羅布頓大言不慚地吹噓著,他端起大酒杯象喝開水似地喝著葡萄酒,沙啞的嗓音特別大,他用肥大的手掌在關守的肩上拍了兩下,說道:「我很喜歡武士關守,我決定站在你們這邊,而且還要帶上在坐的諸位一起乘專機飛往日本……」 這時關守已經沒有拒絕的方法,宴會移到室內繼續進行,關守喝得酩酊大醉,宴會的中途克羅布頓領他看了所藏的那批佛像,二十多尊佛像中有好幾尊是所羅布多博物館失竊的珍寶,其余的都收藏在參加宴會的老人手里。 事情就這么簡單地得到解決,使得關守難以置信。克羅布頓去日本作證,證實喬治·斯克沃德于1962年從阪元伸洋手里進口了十尊佛像,這十尊佛像就是從所羅布多博物館盜出的贓物,并由克羅布頓本人在拍賣場上拍賣去的一部分。不僅是證言,還有實物,還有作為證據的照片……到了這種地步,平木幸盛還能說關守是精神異常嗎,事實將確鑿地證明平木幸盛從印尼盜出這批珍寶,通過南海丸運回到日本,交由阪元伸洋經手又出口到英國。平木將陷入走投無路的境地,當然阪元伸洋已遭毒手,可是過去平木和阪元的關系及親交卻無法掩飾,平木還沒有膽量和能力去殺掉每一個知道他和阪元關系的人。 事情已近尾聲,關守的勝利不可動搖,但是關守的內心在隱隱作痛,他失去的東西太寶貴了,由紀失去了,卡斯瓦蒂遭到了致命的創傷再也不可能挺立起來了……一想到這些,他就覺得即使馬上打倒平木,也快活不起來了。 「太好了!」桑德拉來到他的身邊,他對她禮貌地笑了笑,這姑娘有膽量又能干,事件的解決她有一份不可磨滅的功勞。 「是的,可是……你怎么辦呢……」 「我答應克羅布頓,回到他的身邊。為了慶賀,今晚我真想和你靜靜地過一個晚上,可是克羅布頓不會答應的。」在倫敦的日夜,他們雖然相處同一公寓,但彼此都沒有非份之想,此時桑德拉那漂亮的藍眼睛里閃著極其復雜的笑。 平木葉子坐在車上,靜靜地觀賞著從車窗闖過的山嶺上的風光。她作為講演者,出席了在長野縣松本市舉行的殘疾人救濟基金募捐義演大會后,返回東京的途中。 汽車轉過一個急彎后,突然煞住了,一個男子站在車的面前。 司機前川走出了汽車,對那個人訓斥著。葉子突然看到那人抽出匕首對著前川時,身子一下僵住了,她覺得心臟似乎停止了跳動。 男人把前川押回了駕駛席,自己坐在葉子的身邊。 「是平木葉子嗎……」那人氣喘噓噓地問道,只見他戴著一只大口罩,口罩都臟得發黑了還戴在嘴上,他的皮膚也像口罩一樣缺乏生機,這人蓬頭垢面,滿臉胡須,身上穿的衣服長久沒洗,散發著令人惡心的氣味,整個身體像是一具尸骸似的瘦骨如柴。 「你是……」葉子的聲音都在發抖。 「把車往前開!」男人握住左手的匕首放在前川的脖頸上,皮膚的慢慢漫出鮮血。 「我是左門五郎,你回去告訴平木,他的老婆我帶去了,如果他不把自己犯的罪惡向天下公布,就殺了他老婆,聽到沒有……但你不要先找警察,你要先回去告訴平木,要不這么做,我就把這個女人切成肉片……」 「我明白了。」 「下去!」左門讓司機下了車,用一根鐵絲系到葉子的脖子上,自己坐到了駕駛席上。 葉子的身體在劇烈地顫抖,當聽到左門五郎這個名字時,葉子幾乎都要暈過去了,她已聽說過左門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關守曾經說過,在平木的指使下他連殺了數人,現在自己落到他的手里,盡管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她已明白自己很快就要死了。左門說過要平木向天下公布自己的罪惡,丈夫是不會按他的要求辦的,她太熟悉自己的丈夫了,這樣自己的生命將會終止了…… 纏在脖子上的鐵絲深深地嵌進了皮膚,連氣都透不過來,汽車在公路上疾馳著,鐵絲的另一頭栓在左門身上,葉子的牙齒在上下不停地打顫。 左門抱定了死的決心,他從收音機的廣播中知道平木葉子到松本市演講,于是他潛伏在葉子必經的山路上,只要搶下葉子就能要脅平木,逼迫他公布自己的罪惡。左門知道平木不會輕易就范,會出動警察救出葉子;可是葉子絕對不會交給他們,他打算把葉子捆抱在胸前,用匕首相逼,只要警察上不就宰了葉子。事情如此發展的話,輿論不會保持沉默。 車子停上山中一棟無人的別墅面前,左門拉著葉子闖了進去,他把葉子捆得緊緊地拋到床上,自己到廚房里找出一些食物,獨自一人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吃完后他又找出一瓶啤酒,自斟自飲地喝了起來。 左門站在床邊俯視著葉子,葉子可憐巴巴地躺在床上,嘴唇抖動著,她的眼睛里絕望的神色象荒野似的延伸。左門對她沒有憐憫,這畢竟是平木的妻子,盡管她和平木結合的時候,財產已經運進了日本,在這個意義上她可以說是事件的局外人。但是,她長期和平木生活在一起,享受著出賣財寶后的富裕生活,她在祈盼著丈夫當上國家首相,她和平木也是一丘之貉。 幾個人邊走邊說的聲音越來越近了,左門從里面鎖好門,他聽到開門的聲音, 「什么人,怎么隨便跑到別人家里來!」氣憤的叫聲傳了過來。 「在這里,別吵!都進來吧。」左門儼然是主人的口氣。 「你們在干什么……」三個像大學生似的男青年和一個姑娘站在門口。 「好了,聽著!我叫左門五郎,我想你們都聽過這個名字吧。這個女人是平木官房長官的老婆,我已經通知了平木,你們到警察那里報告吧,讓他們來包圍這棟房子,允酗@名警官和兩名記者進來,就說我有話告訴他們。你們要是搞什么鬼,我馬上殺了這個女人,好了,快去吧!」 聽到這些話,幾個年輕人飛也似地離開了。最先趕到現在的是監屬警察局的肥田警部,他一到那里從門口向里打著招呼。 「要是一個人的話請進來。」左門在里面回答。 肥田進了寢室,發現左門抱著一個女人背靠床架坐著,平木葉子手腳緊縛在他的懷里,她的胸口赤裸著,一把鋒利的短刀逼在她的雙乳之間。 「就站在那里,再往前一步就殺她!請你立即通過新聞機構,可以進來二名代表和一名警方代表三人,別想耍什么花招,那只會加速死亡,明白了吧。」 肥田在證實了平木葉子的身份后,急忙離開了房間,這時門外已聚集了好幾輛警車,別墅已被圍得水泄不通。 左門在等待著,他知道別墅正處在重重包圍之中,至少集中了數百名警察,汽車的燈光把別墅四周映得如同白晝,左門想:『我得勝了!當然現在還不能說全勝,但至少我死得有價值,我的行動對平木是沉重的打擊,平木再也難以恢復元氣,所謂競選首相的道路對他完全封閉了,他將成為荒野上的枯草、腐朽、霉爛……至于自己到了這個地步只求一死。』 想到自己對主子盡忠卻落得被主子派人四處追殺,弄成如今這付慘相他就義憤填膺,他不甘心就那么被平木像野狗似地殺死,他臨死也要抒一箭之仇,這才是他的本來愿望。 這時警察廳長官隨著兩名報道記者進入別墅,左門將他們阻止到臥室的門口,并平靜地告訴記者們:「我是左門五郎,這次是為了打倒平木,因為平木拋棄我以后,還派了三名警察或自衛隊員四處追殺了,欲置我于死地,我要公開他的罪行。平木利用南海丸從印度尼西亞偷運了古藝術品,我的任務就是將與南海丸有關系的人全部殺掉,誘拐卡斯瓦蒂和由紀也是我布置的……」 這時照相機的閃光燈不停地閃出耀眼的光,警察廳長官說道:「你能不能把平木的夫人放了怎么樣,否則你是在加重自己的罪孽……」 「這話,你最好對平木幸盛去說!」左門又是怒氣沖沖地說。 關守回到了日本,他是費了大量口舌終于說服克羅布頓不來日本,但克羅布頓十分沮喪,最后要求關守起誓兩人結成終生的朋友。關守鄭重起誓后,才好不容易從連日的宴會中解脫出來。 當他一回日本后就知道左門動劫持平木葉子,揭露平木長官犯罪的情況,他不由苦笑起來,覺得這不像是左門的性格,看來平木和左門都瘋了。以南海丸為軸心的殺人事件,竟導致了他們主仆之間狗咬狗的爭斗,而在爭斗中結果就是兩敗俱傷,同時滅亡。但是葉子,只是個可憐的女人,她很可能被喪失了理智的左門殺掉,她與事件根本無關…… 于是,他立即來到了別墅現場,走進了臨時的指揮部,直截了當地提出了要見左門的要求。隨后關守就獨自一人穿過大門,走到臥室門口。 「左門五郎,我是關守充介,我要和你談談。」 「你一個要進來吧。」沈默了一會兒,左門在里面答應了,里面傳來搬動床架的響聲。 關守走進了臥室,看見左門坐在床沿上,葉子上半身完全赤裸裸著坐在他的一邊,一根鐵絲從葉子的脖領系到床架上。 關守隨手關了房門,他默默地盯視著左門。左門握在左手的匕首頂在葉子的乳房下端,顯然那部分的肌膚已被刺破,鮮血一直流到葉子腰部的衣服上。 葉子垂著頭,看都沒看關守一眼,死的陰影籠罩在葉子的頭上。而左門更像是一具陰森可怖的幽鬼,以往左門的威風蕩然無存,他全身的皮膚瘦得泛著一層黑森森的光。 「你這形象太慘了,平木這家伙要把他打入地獄,但這個女人是無關的,把她放了吧,怎么樣,把她交給我怎么樣……」關守的臉上浮著微微的笑意。 「我知道你看了記者招待會后,一定會來找我的,我就等你來了。我要你來,就想叫你在這里看著我死……把這個女人帶到那邊去吧!」沉重的語氣從左門的嘴里吐了出來。 「知道了。」關守扶住了左門推過來的葉子身體,替她解開了脖頸上的鐵絲,葉子馬上癱倒在關守的懷里,關守抱著她挪到了墻角。 左門無聲地凝視著關守,關守也無聲地看著左門。突然左門手里的匕首對準了自己的胸膛。 「啊……」左門大叫一聲,匕首刺進了胸膛,他的身體倒在床沿上,大睜著雙眼看著關守,他的眼睛瞪得那么大,像是受到了什么驚嚇似的。匕首插進去的地方沒有流血,血都沖到了頭部。在左門發出撕心裂肺的叫聲時,臉面刷地變成了青紫色,就像要爆裂開似的,現在還是那樣。 門外的警察聽到動靜,在使勁地敲門。關守看著左門走過去開了門,大量警察和現場采訪的記者都涌了起來,關守獨自一人走出了記者群,他要去找由紀……。 8.棕熊 汽車停下了,關守從朦朧中驚醒,原來汽車已停在自家門口。 「我們總算回來了。」由紀站在家門口,眷揹P娑地喃喃自語。 「是呵, 我們再也不用擔驚受怕了。」關守摟住了由紀的肩頭。 進了家以后,關守立即取出威士忌,坐在居室里飲了起來。窗外一片黑暗,就像是多年以后第一次回來的家,可以感到失去了主人的家又開始了呼吸,各個房間明亮的燈光也說明了這一點。 由紀在冰箱前整理著一些食品,響聲透著寧靜的家庭氣氛。關守不由想:『以前為什么沒有感到這樣的氣氛呢!』 關守抓起兩塊方冰放進空玻璃杯,他端起酒杯搖動了兩下,杯中的冰塊發出了「嘩啦」的碰撞聲,這聲音是那么悅耳。 突然從背后傳來一陣響動,關守警覺地扭頭望去。身后就是壁櫥,只見壁櫥門打開,一條黑影跳了出來,那人舉起鐵棒向關守襲來。關守急中生智,舉起手中的威士忌酒瓶向那人扔去,手邊實在是沒有武器,才不得出此一策。 沒想到那人的鐵棒一偏正好擊中酒瓶,「砰」地一聲,酒瓶粉碎,隨著鐵棒的余勢擊中了關守的手腕,關守倒在了桌子上。 由紀聽到房里響起了可怕的聲音,慌忙跑了過來,她一看到眼前的情景驚得叫了起來,但她看到丈夫危在旦夕,不顧一切把手里拿著的不銹鋼菜刀向那人投去。菜刀刺到那人的右臂落到地上,那人回過頭來盯著由紀。 關守爬了起來,抽空撿起地上的菜刀,礎n了架勢。那人看這樣子不敢戀戰,轉身奪路逃走了。關守追到門外,那人的身影已消失到夜幕之中。 「平木幸盛!」關守怒喝一聲,喊聲在黑夜中格外清晰。 山梨縣警察署緊急出動,警察封鎖了國有公路,全縣警察力量幾乎全部出動了。警察廳長官立即舉行了記者招待會,聲稱警方無論如何也要逮捕平木幸盛。 四天后的一個深夜,一個黑影竄進了精進湖附近的一個村落,黑影從樹海中鉆出,拖著蹣跚的步子走進了村莊,黑影摸到了一戶人家。 這家住著叫竹野的年輕夫婦,聽到動靜,竹野驚醒了,他拉開電燈,睡眼惺松地走到門口,剛打開門,一個男人就揮舞著刀刺向他的胸膛,他慘叫一聲倒在了血泊中。 竹野的妻子靜子驚呆了,她凝息看著這突然闖進來的兇惡的魔鬼,時間就象靜止了一般。她抱起了睡在身旁的一歲女兒博子,想逃到外面去,可是那人瞪著充血的眼睛逼到了她的面前,滴著鮮血的刀對著她的胸脯。 靜子雙膝一軟跑跪到了地上,她把女兒放在榻榻米上,雙手合十懇請不要殺她們母女。 「只要安靜地聽我的吩咐,可以不殺你,讓那家伙睡好,你去給我做飯。」男人的刀又指著博子。 靜子點點頭答應了,她一心只想救下孩子,連丈夫的慘死都不敢哭一聲,她認出了這就是平木幸盛。這是一個瘋狂的魔鬼,從他的目光看得出來,這目光中似乎還有一對目光,那是野獸的目光。對了,這目光怎么和動物園見過的棕熊的目光是那么相似呢,是的!這是棕熊,一頭暴怒的瘋狂的棕熊!他那深陷進去的,閃爍著的目光中透著殘忍。 靜子走到廚房,野獸就跟在她的身后。靜子打開冰箱傾其所有,為平木準備著晚飯。她膽戰心驚地調理著飯菜,心里覺得這頭野獸隨時準備把她摔到地上撕成碎片,靜子想:『這人不是瘋狂了,就是變成了地地道道的棕熊!這頭受了傷的棕熊要報復,為了報復他才能如此挺過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飯做了好,平木揮著帶血的菜刀指著飯桌邊的椅子說:「坐在那里。」 靜子坐下了,棕熊開始狼吞虎咽地大嚼著飯菜,一邊吃一邊用陰森的目光注視著靜子。 『我要被他吃掉了……』靜子的心里占據著這可怕的念頭,棕熊的目光似乎說明了這個問題,他那充血的小而溜圓的眼睛不時瞟向靜子。 靜子閉上了眼睛,她覺得坐在屁股下的椅子似乎要陷到什么地方去,她用兩手抓住桌子腿忍耐著,身體在不停地抖動著,她知道自己難以逃脫,就是逃也不能丟下孩子呀,他不能讓棕熊吃掉自己的孩子,靜子做好了被棕熊吃掉的精神準備。 棕熊死死地盯著靜子,靜子怕極了,她覺得自己馬上要暈過去,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把衣服馬上脫掉。」一聲命令,使靜子恢復過來。 棕熊的一只手抓住她的秀發將她提起來,另一只手上的菜刀對著她。 靜子站了起來,脫掉了睡衣,難以控制的恐怖使她的牙齒「格格」地打顫。 棕熊撲了上來,靜子被棕熊帶回了臥室,不管去洗臉間還是廁所,棕熊一步不離。 回到臥室后,棕熊把她丈夫的尸體拖進了壁櫥。靜子的手從后面捆死了,棕熊就躺在她的身邊。 「我是官房長官,下屆首相非我莫屬,可是我沒想到陰謀集團會推翻了我,現在我雖然逃亡在外,但我決心抗爭到底,我相信國民會支持我,還有自衛隊會堅定地站在我一邊,我要重新組閣……」這些夢囈般的語言不停地從他嘴里吐出,說話時那小得發亮的眼睛充滿了向往。靜子看他那情景,就像是在聽一個精神病患者的演講。 黃昏時分,靜子赤裸裸地躺在榻榻米上,被棕熊凌辱著,她一天多沒有吃飯,每次做好飯后都被他吃得精光,痛苦和饑餓使她難以忍受。但是反抗是無用的,棕熊一直很小心。這時,她只能閉著眼睛忍受著棕熊的魔爪。 門口傳來了有人問話的聲音,棕熊一把抓住了菜刀。 靜子穿上了衣服,來訪的是住在她家附近的丈夫的哥哥,棕熊阻止著她不讓她出去,靜子只得在臥室里答應著哥哥,說她感冒躺在床上。 「弟弟去哪兒啦……」門口傳來哥哥進屋的聲音,他的聲音里充滿了疑惑。 「不要進來!」靜子急的大叫。 但臥室的門還是被拉開了,等在門口的棕熊跨上一步,將菜刀刺進了哥哥的腹部,靜子慘叫一聲暈了過去。 棕熊圓睜著雙眼看著哥哥倒了下去,他拔出菜刀又向胸部重刺一刀,這才把尸體拖進壁櫥扔了進去。這時靜子也躺在血泊中,棕熊推了推她的肩頭,靜子還是沒有醒來。 電視里又在報道著搜索平木的消息……棕熊默默地看著電視,他聽到平木幸盛這個名字也沒有任何反應,仿佛忘掉了他的名字,也忘了他曾是個人。他的目光越來越陰森可怕,靜子擔心他隨時會撲過來吃掉自己,有時候他還怔怔地看著熟睡的博子,靜子從那目光中發現了棕熊的食欲。 『他會吃掉我們的,會的……』靜子悲哀地看著博子,越來越感到恐懼。靜子想和棕熊拼了,拼個你死我活,或麥晹陰o救的可能。 又有人人門口叫門,好象是個女人的聲音,棕熊又握緊了菜刀,菜刀頂在靜子的后背,她聽出是嫂嫂澄江的聲音。 「哎……」靜子答應了一聲想去開門,可是棕熊從背后一把抱住了她,寬大的手掌捂住了她的嘴。 靜子絕望了,她知道澄江會進來的,棕熊的菜刀又要刺穿她的腹部。靜子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她想反正是死,不如都死在一起吧。 澄江打開了臥室的門在向里望,棕熊手疾眼快抓住她的頭發拖了進來,又伸手給了澄江一拳,她連哼都沒哼一聲就倒在了地板上,暈了過去。 棕熊麻利地剝下了她的衣服,用尼龍繩將澄江的雙手捆到背后……靜子默默地恐怖地看著這一切。棕熊的手撫弄著澄江豐滿隆起的臀部,很快澄江醒了過來,她一翻身坐了起來,看這眼前的情景。 「嫂嫂,別嚷,這人就是平木幸盛,你要是叫的話,他要殺了我們的。」 澄江那滲血似的紅通通的眼睛正凝視自己的乳房,她趕緊垂下了視線,這哪是人呵,這不是一頭熊么,這姐妹倆的想法竟如此一致。 澄江在設法尋找機會,她想道:『棕熊殺害了自己的丈夫和他的弟弟,要讓他繼續瘋狂下去還會出現新的犧牲者,澄江是來尋找丈夫的,如果自己也長時間不回去,家里的老父和孩子也會來找,他們來的話也要被這頭野獸刺死的……』 澄江沒有去看丈夫的尸體,她不忍心去看,也不敢看。她和靜子又進了廚房,兩人都是全身赤裸著,澄江在剝土豆皮,靜子在另一邊淘米,她明白靜子因為小孩不敢逃走。 棕熊靠在桌子上,沾著血污的菜好礎b桌子的邊緣。 『要逃出去!』澄江在心里喊著,靜子告訴過她,只有做飯的時候才松綁,捆住手腳是逃不掉的,時間也不能拖長,說不定家里馬上有人來找。 澄江端起煮土豆的鍋子接了半鍋多水,突然,她乘平木不備,端起搪瓷鍋向平木臉上砸去,然后向門口跑去。 澄江跑到門外,棕熊在身后咆哮,寒風無情地吹打在赤裸的身體上,冷徹骨髓,澄江死命地向前跑,邊跑邊叫。 正是臨近黃昏的時分,一輛卡車從這里通過,司機看到一位赤裸的女子邊跑邊叫,他馬上踩下了煞車,神情慌張的女人一頭撲到了他的懷里。 「快,快,平木,殺人的平木……」女人驚慌地叫著。 「平木……」司機順著女人跑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身穿風雪衣的人揮著菜刀追了過來。 「混蛋!」司機怒吼一聲,把女人推上助手席,自己爬到車廂里抓起一把鐵鍬。 平木看到鐵鍬,又鉆進了樹海。 第二天清晨,關守得知消息立即做限準備赴樹海,當然警察封鎖著樹海,他們勸關守不要進去,因為進去太危險,弄得不好就出不來了,但是關守沒有聽取他們的勸告。警察也派遣了機動部隊強行進行搜捕著,但關守謝絕了警察獨自進入了樹海,他要親手抓住平木,不!是抓住棕熊。 『這太危險了!』關守似乎看到了某一個平安的家庭突然降臨了災難。 草原無邊無際地延伸開去,關守沿著棕熊通過的路線奮力追趕著,他不由感到人是多么可怕呀,就說平木吧,這個陰險殘暴的家伙險些就登上首相的寶座,真是一步之遙呵。 前面出現了一座寬大的房屋,關守加快了腳步。 這是一戶農舍,主人叫田部常二郎,然而此時常二郎和他的兒子已做了棕熊平木的刀下鬼,妻子良子正被平木威逼著做飯。 平日是昨天夜間突然砸玻璃闖進來的,進去的房間是常二郎的兒子,中學三年級的學生寢室,他一刀刺死了這位恐嚇得渾身發抖的中學生。又躲在門后,結果了過來觀察動靜的常二郎。平木完全瘋了,他唯一的念頭就是殺人,殺人,多找幾個進地獄的人。 良子被他占有了,這一切發生得那樣突然。當良子知道兒子和丈夫被殺之后,她頓時暈厥了,等她醒過來時,棕熊平木已經在她身上發泄了獸欲。 這時,良子無精打采地準備著食品,她不知道該做什么了,經常搞錯,每當這時,平木的木棒便打在她的大腿上。 關守趕來了,遠遠地發現了窗戶玻璃破碎的跡象,他冷靜地繞到屋子的一側,想法子鉆進去。當關守出現在平木的面前,他的臉一剎那間僵住了,但是瘋狂了的平木不甘心束手就擒,他抓起了身邊的菜刀。 關守的木棒帶著滿腔的仇恨飛了進去,正好擊中了他的腭骨,平木倒下去了。可是平木一挺身又爬起來逃掉了,菜刀還掉在地上。 關守在后面緊緊追趕,但畢竟讓他搶先一步跑在前面。 平木順著公路向前猛跑,關守明白了他的意圖,決心不讓他再次藏進樹海里,他拚命地追趕著。 前方一輛翻斗車飛駛過來,平木在公路上跑著,關守心里盼望著司機幫助他截攔平木,可是那翻斗車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平木突然大吼一聲,斜著身子向翻斗車跑去,好象要攔住翻斗車似的。 「轟」地一聲,平木倒下了,死了,關守和司機站在平木的尸體旁邊。 「請你在這兒等警察來好嗎……」關守對司機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棕熊平木在憤怒與絕望中死去了,他從來就沒有認為自己輸給了關守,但他失敗了,徹底地失敗了,帶著遺憾,帶著哀傷走向了另一個世界。 這時,樹海銀裝素裹,但在關守的眼里那是一片遼闊的大海,他還看到了遠遠的沙灘,拍著沙灘的海浪……大海造就了關守的靈魂,大海對他是那么親切,他似乎從那蔚藍的海面上看到了漂蕩著的一張張熟悉的面容,看到了老朽沉沒的南海丸。 站在高坡上的關守長時間地凝視著心中的那一片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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