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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一千零一夜 第一夜朱顏血蒼蘭

帅呆大明神啊,你不发,那我发,请不要生气, 第一夜朱顏血蒼蘭 作者:小悴 OPENING… 按照「艾塔索爾太陽曆」,這是第四十七個千禧年。 若照「格林斯-古多瓦」紀年,則是天輪金耀六百三十紀。大轉盤躍過摩羯 ,開啟阿古硫斯的寶瓶時代。 「我的孩,每逢時代進遞或光輪迴轉,黑色的惡必會降臨。它是必來的,它 必與蛇結盟。凡它所到的萬國,必要流血。分明在高處的就要隕落;分明有眼目 的就不能看見;分明有手腳的就要受煎熬……」 「——這是經文上的記載。姬娜,你要認真聽講。」 每個禮拜日的下午,大主教都會跟姬娜講解經文。這是奧托大帝的授命。雖 然他知道,小公主並不愛聽。但他必要依從,不可違背。 「小公主,以後上課的時候,請您不要帶著布偶玩具好嗎?我所講解的是神 的書;是邪魔咒和人世道路……姬娜公主,請您從我的頭上下來吧。」 書房內。姬娜調皮地拉扯著大主教的銀白長鬚。老年人的哀求聲夾雜著小淘 氣放肆的笑。打翻了果醬,把厚厚一捆經藏搞到花花綠綠。 年邁的大主教一再用咳嗽聲制止她的頑皮。姬娜卻爬上桌,躍出窗戶,跳進 皇宮花園。 柔美的女子在水邊撥弄琴弦,光把影子映入水鏡。是她的姐。 優美弦樂,花叢深處翩翩蝶衣明艷。 一曲終了,姐姐收勢合掌,雙手粉玉靜美,微啟又如蓮瓣。 P…M…00:41′JUL…11A.D.2004 把最忠貞身軀獻給禿鷹超度化為永生糞土 硫磺火湖薔薇香燭 *********************************** a… 在富饒美麗的喀裡斯拜亞斯大陸,眾神之塔是最高建築。 黑色的塔身在繆加雪山上屹立了千年,直指天穹。在塔尖向四方垂落下八根 烏黑色巨大鐵鏈,構成犀利的銳角,延伸至一片蒼茫大地。 有人說塔尖的陣型是結界。在距離天穹最近的地方,成聖成狂只在一線。 眾神之塔是大陸的禁地,就連皇族也只在繆加雪山下設壇膜拜。而當在疾風 凜冽的夜晚,整個大陸上都可聽見那些巨大鐵鏈顫抖著,發出好像玻璃破碎一樣 尖銳的聲音。 光之清泉發源的地方,是皇宮後園。 綿羊和矮馬愜意地坐臥在草地,宮女們跳起圓舞,赤裸的足尖玲瓏如玉,彩 綢飛舞起來,伴著蝴蝶在飛。在百草叢中的深處,噴泉的碎花化出一道虹。 姬娜快步跑來—— 「姐姐,姐姐。我要盤頭髮,盤成和姐姐一樣的型。」 她捧起姬娜圓潤的小臉,大而明媚的眼,睫毛沾了水花。微微翹起的小嘴角 ,鼻尖兒又嫩又滑。這機靈可愛的小調皮。 她輕輕地幫妹妹梳理頭髮,一絲一縷,指法纖柔。梳畢站進池邊,清水中映 出一雙漂亮姑娘。 她是皇國的公主——貝玲達。 身邊是小妹姬娜。 「美麗的貝玲達,和風因你來,花兒為你開;凡間的天使啊,翅膀是雲彩… …」 宮女們彈著金色的豎琴,歌唱她的美麗。 公主的面上泛起紅霞,頷首隱沒花間,香粉沾惹衣裙,草色明媚。 姬娜在身後嬉笑著追來。 *********************************** b… 黑色的眾神之塔屹立大地之顛,卻非最近天穹的所在。 在喀裡斯拜亞斯大陸之外,是浩瀚無邊的海洋環抱。一隻巨大的白鳥翱翔在 七海之上已有萬載。 在白鳥的背上,有著起伏的山巒,蜿蜒的河流還有迦藍族人建造的天空之城。大陸上的航海家曾記載過艦隊在海洋遭遇突如其來的白晝日食。其實那只是白 鳥飛過的時候,攤開的雙翼長久地,長久地遮閉天日。 這巨大的白鳥,飛度的天空之城。仁愛的皇族統領四方,英明長治,百姓安 樂。數千年的寧息,驍勇的武將也要遺忘戰事。 輪迴中總有安詳世界,彼在天,無役苦,無征伐。即便西天的魔族,也只在 邊境偶爾來犯,久無大亂。 廿年之前,皇后產下一對雙生姐弟。 「迦樓」是皇族姓氏。 「蒼蘭」是須彌山頂孤高純粹的絕色花。 「桫摩」則是天神贈予人世的高貴喬木。 天空的臣民歡樂地頌歌,並傳他們聖美的名,霞光和祥雲亦因他們降臨。 迦樓蒼蘭,迦樓桫摩。 他們有著皇族美麗的灰瞳,高貴外表,善念的心。 在他們降生之後的十年,迦藍王夫婦帶著一雙兒女離開天空城到極地出遊。 途中卻遭蛇妖伏擊。 迦藍王苦戰四天三夜,妖蟒斬之不盡。四人於是藏進位於天涯海角的冰咒森 林。 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林野中,群蟒無處尋人,正欲撤離。 眼見即將逃出生天,天空城的兩位正將所率援兵也已逼近。這時,皇子桫摩 卻不知從何處掏出一盞銅燈,隨後貪手擦亮…… 援兵趕至的時候,只留一雙小兒倖免。 狼藉中,滿面血污的桫摩捧著那盞詭異銅燈,蜷在母親的屍身上清唱著無人 聽懂的童謠。大祭司亦在他臂上血管看見一層紫青顏色。而在他嘴角流著的,並 非自己的血。 而蒼蘭正撫摩著父親那雙死去的冰冷羽翼。在她的髮絲、面龐、手足連同一 襲白衣竟未染一絲血色。 返程的時候,蒼蘭和桫摩依舊是共乘在同一坐騎。飛到半空的時候,桫摩是 害怕的,他想抱著姐姐的,卻被上了鐵鐐。 「我感到,城內的娑羅雙樹……枯了。」蒼蘭是可以感覺的到的。 後來大祭司在娑羅雙樹下定坐了七夜,桫摩是跪著的。在遍地的落葉中,大 祭司用雙手作成蓮印,「前半劫生,後半劫滅。汝,是為滅天之魔。」 蒼蘭哭了,她知道桫摩是必死的。但她的淚落在枯樹的根系,它竟又有了生 機。 於是,大祭司的禪仗停在桫摩的心口。他將他囚禁。 …… 十年之後,當迦樓蒼蘭最後一次站在大祭司的身旁,又想起這些前事,她收 起白色翅膀。 她說:「我要見他。」 「汝可以見,卻不容釋放。」 「十年之前,他貪手擦亮一盞燈。你卻用十年的時光懲罰一個小童的罪。」 「一念是為心魔生,輪迴永世不可贖。」 「他已用三千六百五十三天的時間深省這一念之差,大祭司還覺得苦短?」 「直到身死,亦不容他見天光。」 「呵,大祭司,假如我一定要放呢?」 「汝為主宰,吾必臣服白色羽翼之下。本當悉聽汝之命,切不可違汝之旨, 然……」 「什麼?」 「桫摩乃是魔。萬不可以放。」 「他是我同生的弟弟,我要他挽救我們的城。」 「吾知汝冀望桫摩與拜亞斯皇朝通婚,再以靈童血……」 「是,否則白鳥隕落,天空城勢必崩塌。」 「切不可為。縱使白鳥萬年不墮,魔性一成,此城必滅。」 「大祭司,我很不希望你阻我。」 「汝為主宰。族中平民、僧侶、吏官、沙彌、婆羅門、毗沙門眾,凡有違令 抗法抑或不尊旨意者,汝可諸殺。」 「你……」 「吾不願眼望天空濛塵,汝亦遭魔煞……十年前一盞魔燈,蓋因桫摩心中魔 光幻化……汝切不……」 她那一劍去勢快絕。 她那一劍去勢快絕,只在手起手落間。她相信年邁的大祭司不會感覺任何痛 楚。那瞬間,她背上伏著的一對翼陡然舖張,高貴犀利。幾簇白色翎羽徐徐飄升 ,表演一場圓舞的陣型。 [ 本帖最後由 wssf514 於 2007-3-17 07:23 PM 編輯 ]
她跪在大祭司的屍身前:「原諒我。我是為了天空城的救贖。」 國葬。 國葬華麗。 *********************************** c… 十歲那年,失去父母。之後十年,桫摩竟耗盡全部的自由來償。 十年之前,大祭司在娑羅雙樹下用雙手作蓮,桫摩無聲的跪下,用心深省。 在密閉的暗室,他以罪人的姿態度過千百個漆黑夜晚。他無限次想,那天為 何隨手觸動竟會化出一盞燈來。那就像某位神明曾在百無聊賴間說道:「要有光」。於是便有了光。 在父母戰死的時刻,桫摩只看見一片的空白。無邊的黑暗深淵中,擦亮燈火 ,卻墮進是虛無的芒點。在記憶中再找不到半點憑據,大祭司說他是魔,他便低 下頭去長久自責,以求贖清自我負罪。 安靜的時候,他會聽見白鳥振動翅膀的風聲,聽見大海的潮汐,聽見隆隆的 春雷和零落秋雨,聽見蒼茫的天光和一輪一輪藍月。靜靜地推測著日落花開的輪 回,數落那些罪。 生命是一場莫大的玩笑,燈火壞滅了故事,然後寂寞佔據整個世界的煎熬。 他愛著父母、姐姐、他的城。 而他們卻說他是魔。在十年間的任何一個時候,他的淚水滴落在冰冷鐵鐐, 黑暗中他是看不見的。但他如此相信,那些落下淚水總是清澈。 在桫摩被囚禁的第十年開春後第一個下雨的日子。 蒼蘭終於見到桫摩的眼淚。 桫摩也見到一個長著翅膀的冷艷天使。 一束強烈的光線照射,他的瞳孔開始不由己的縮放。她高佻的身型,清瘦而 迷人,一對豐盈的酥胸藏在藍色鎧甲之後。腰身纖細,完美的腿型配上高桶銀靴 ,那是他的姐姐,他是知道的。他還是讚歎造物的惟美。 她並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為他解開鐵索。 他距離她最近的時候只有一張白紙的厚度,她彎下腰,不經意觸到她的胸甲。他竟可以感覺她的心跳。 「姐姐……」 她未應他,只是撥開他蓬亂的髮,抬起他面龐,端詳然後凝囈。 她的手心冰冷,從他眼角流出的那滴淚落下來,劃過她手心,竟有了親切的 體溫。她輕輕喚他的名字:「桫摩。」 「桫摩……」 桫摩笑了,他看見她背上那對白色的翼。「翅膀,天空的翅膀,姐姐。」 「或許,桫摩。它本該是屬於你。這一切是個意外,桫摩。對不起。」 桫摩站起身,面向分外明媚的天光。把自己的右手放在心臟,他說:「不, 姐姐。你是……這天空的主宰。」 她向著光線走出去,桫摩立在姐姐的陰影。他想像得出她張開翅膀凌厲地飛 翔,她臀部美麗的曲線,就像初日的月亮。 *********************************** d… 那一天,桫摩重獲了自由。這本是值得紀念的日子,卻因為蒼蘭的驚艷亮相 ,紊亂了他的呼吸心緒。 在廿年之前。他和她曾在同一處子宮彼此取暖。童年時分,也曾同床睡眠, 記得當他焦急哭鬧,她會像母親那樣將他入懷中。 歲月如歌。在他重見天光的那日,面對這樣一位絕色的姐姐竟在突然之間不 知所措。而那對翼,那是天空城主宰的唯一象徵。只有被定為真命天子的人才會 被賜予這潔白尊貴白羽。 神之庇佑。 曝見的時候,他開始憎恨這命運的玩笑。眼前突然現出無邊黑暗中的某一盞 燈。 「三年前,在極地冰城『尼拘摩羅』……」 「你為父皇母后血了仇?」 「是的,桫摩。當巨雀劍沒入蛇帝心臟的時候,天空現了閃電。我看見父皇 和母后在另一個世界含笑,剎那之間,背膀之上竟曝生出這對白羽。」 「當……當時……是怎樣……」桫摩頓了一下:「當時,父皇和母后是安詳 的嗎?姐姐。」 「是的。安詳。我的桫摩。」 她的面孔是冰雪純白,銀灰色的眼眸猶如寒潭靜水的光澤。 她的頸高貴修長,鎧甲是天空的藍。 她是天空城絕色的女皇,舉手投足盡是典雅氣質。 她的小腿那樣勻稱迷人,穿上一雙銀色高靴,颯爽英姿,也美艷至極。交疊 雙腿的姿態,裸露出大腿白皙的肌膚,也恰到好處的隱去短裙下的幽微。鞋跟太 精美,反射出冷艷的金屬光芒。 當她轉過身,他開始細賞她完美的腰臀。向上是更加完美的腰臀,貼合著短 裙的剪裁,線型與弧度如此精妙的結合一體,無從挑剔。 他亦迷戀她的步態,細緻到腿、臀、腰、臂的每一次輕微擺動。而那一雙翼 ,他越是看得清晰,帶著驚懼意味的視覺審美,卻又含有無限敬畏。 桫摩沉默著,然後微笑,神情專著。 「姐姐,你是……我的驕傲。」 *********************************** e… 童年的時候,他曾如此熟悉她的身體。而現在,當她以如此優雅的姿態在皇 座上交疊雙腿的時候,桫摩卻有些不敢正視她。 她是聲音是悅耳的,卻有著冷冷的威儀。 因為她擁有著那對神予的翼。 「桫摩。」 她喚他的名。 「大祭司指你是滅天邪魔。」 「唔……姐……陛下,我……」他清了嗓音,再以極快的語速說道:「無論 是魔非魔,父皇母后因桫摩而死。這是桫摩的罪孽。那日那景,是桫摩終此一生 無限懺悔和永難逃脫的心債。」 「多年前孩童過失,我常常亦祈告神明寬恕。」 她打斷他,他又打斷她:「不。神魔的執念,俱是心生。縱在一念,是我非 我,亦神亦魔,這些……卻並非陛下能予界定。」 「桫摩,你否是怨恨大祭司降你十年刑罰?」 「不。陛下,這十年來桫摩無一日不在深省,惟恐走火入魔,枉負大祭司的 善念。」 「桫摩,這十年我亦無一日不在掛念。每次冬天風寒雪降,都想為你加衣, 送去蓮羹。可大祭司卻是阻攔,指你為滅城之魔。無論親人也好,陛下也好,你 的話在我聽來也是心亂。」 「姐……陛……你……」桫摩握緊成拳,眉心滲汗。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蒼蘭保持在優雅冷傲的坐姿,淺露笑顏,刻薄淡定。 巨響。 是桫摩揮拳轟裂了地上的玄武岩。再又雙手抱頭,歇斯底里的嘶吼: 「我——不——是——魔!」 一念錯失換來十年禁錮。太過長久的凌遲,桫摩早已遍體鱗傷。當他的傷口 再次被裸露刺激,他便像瘋子一般宣洩癲狂。 僥倖這場癲狂並無其他人見。所以蒼蘭依然游刃有餘。她走近前,捧起弟弟 的面龐,輕吻前額。 就像幼時安慰他哭泣,撫摩他後腦濃密的烏髮,一遍一遍,她那柔美的手指 恰到好處。微笑,卻非淺嘗。她像每一個幹練的姐姐一樣,努力讓情緒激動的男 孩回復平靜。 她說:「桫摩,我們的同生的姐弟。桫摩從前是天空最好的皇子,只是他犯 了錯。」她說:「我們都原諒他。」 她讓他枕在她柔軟的胸部,希望給他寧靜。 他在她的懷抱就像一隻受傷的小獸。而在她的眼中,桫摩總是十年禁錮之前 ,那個倔強愛哭的小孩。 她就這樣把他放在懷中,觸摸他的髮膚,告慰十年的相欠。 「桫摩不是魔,是好弟弟,是天空的救主。桫摩。」 皇座邊,女皇蒼蘭跪著的,桫摩一直趴在她大腿的鎧甲,她一次次數著他的 心跳。直到他睡著。 她把背上的翅膀前傾,合併成最小的角度。那像一床被褥的包圍,希望他可 以感到暖。 這日乍暖還寒天氣,斜雨降落。連綿細密。 這幕十分暖意。 *********************************** [ 本帖最後由 wssf514 於 2007-3-17 07:20 PM 編輯 ]
f… 在大祭司的葬禮,桫摩面相茫然。再無表情。 大祭司的屍體被裝在青籐的吊籃,七十七隻海鷗銜著吊籃緩緩地從阿耜羅崖 起飛,白色和粉色的花瓣隨風飄灑,灰黃天色,蔚藍初月。 月華迷戀大海,蒼白浪花映上一片光色。空氣中充滿海水氣,海鷗銜著吊籃 飛離天空之城。汪洋上飛度。 「我不是給大祭司下跪,而是給眾生下跪。」 這個飛翔國度,奏演告別的笙簫。 迦樓桫摩走近姐姐身側,扶她起。 晚風蕭條,春天似秋。蒼蘭的一頭黑髮共衣鬢翩起,他見她的眉心帶著躊躇 ,神形亦憔悴。長髮飄起來撩在他面上是癢。 「姐……」 「我殺他並非為你,而是天空的未來。」她的眼眸是和他一樣的灰色,「是 的,桫摩。大祭司是為我殺。」 桫摩呆立少息,後跪拜。「而是天空的未來。」他重複。蒼蘭幽歎而已。 「姐,這是……我的罪。」 靈歌是悅美的,新夜的天空也是寧靜。海洋安詳地像是大祭司的恩慈。然而 也當想到驚濤駭浪的日子。那排山倒海的水牆,天地將傾,留下白骨靈歌。 人散的時候,桫摩和蒼蘭一直留在斷崖。峭壁嶙峋,淵面空虛。 低下頭去,望見諸水集結成海,浩瀚無邊際。 月色下漂浮的點是大祭司的靈窟。海鷗追隨著飛,紛紛的花瓣已散盡在風中 和海水。不知所蹤。 「它張開雙翼,達萬米長。斷崖只在它身體邊緣的一塊骨突之上,小的時候 ,我們曾在這裡望海。」蒼蘭對他說。 「看海的時候,唯一覺得蒼茫。那麼多理想和生命都彙集成海流,方向也紊 亂。桫摩,當我有了一對翼,突然發覺海天並不是如此美滿。天是家園,卻非歸 宿。」 她接著道:「歸宿不可以是孤僻。桫摩,當我,我們死去那天,浮沉海面, 也會有這鮮花和飛鳥葬?」 他沉默。遠處懸浮的點漸去漸遠,彼此落淚。 「姐姐,大祭司……是因我死。這不祥。」 她又一次捧起他面頰:「記住:桫摩。你,並不是魔鬼。你,是——這天空 的救主。」 「來。拉住我的手我共你飛。等我們飛到最高,你再往下看,看那些山巒、 河流、海洋、神廟、祭壇、眾生,只不過都是漸行漸遠的點陣。那些注定要發生 、壯大、相遇、荒廢,或著死亡,都是逃不過命運的規程。本不由己,何必惘然?」 桫摩把姐姐的手握在掌心,她於是張開羽翼帶他起飛。 「握緊我,再大力點。」 高天的風疾,他的手心竟全是汗。蒼蘭從後面抱緊弟弟的腰,她的胸部貼在 他寬厚背肌,他手心竟是汗。她鬢角飄揚起的髮絲是那麼艷。 她笑,他輕輕地叫喚她的名字。 他開始喜歡風眼的感覺,那是激烈的。一雙翅膀的揮舞就能升到最接近天庭 的地方,得到一個審視凡間的高處。 是的,月色下的那些山巒、河流、海洋、神廟、祭壇、眾生,只不過欠缺一 個高度的藐視。他們注定要發生、壯大、相遇、荒廢,或著死亡,都在遵循在天 命的規程。 他開始眷戀一雙翅膀的飛翔。那彷彿超脫宿命,凌駕長空。亦神亦魔,亦生 亦死。 「看見整只白鳥了嗎?」 「——什麼?」高空的風是呼嘯的,他和她的距離只有一張白紙的空隙,但 卻聽不清她的說話。 「桫摩——我說,我們升到這麼高,你可以看清楚托起城市的整只白鳥。」 「——看見了,它好大。是不是說——它——已盤旋了七千年吧?」 「——什麼?桫摩?你說什麼?」她和他的距離只有一張白紙的空隙,卻聽 不清晰他的說話。 她低下頭,把唇貼近他的耳邊:「對,它飛了七千年,載著我們的城。」她 的髮一直撩動他面上的皮膚,帶來靜電一樣的癢。 他有點緊張的,轉過頭卻恰好形成一個短暫無意的親吻。 她當做無事發生,他卻尷尬。手心全是汗。 「你看——桫摩,白鳥的喙,在滴血。」 月光照在鮮血,雖然遙遠,卻淒楚清明。 「為什麼?姐姐?」 「它快死了。它一生都在飛翔。它飛不動的時候,就墮進海裡,城市就會崩 塌,桫摩!」 「那怎麼辦?姐姐?」 「在大陸上……」 「什麼——」 「我說——在大陸上——有一個喀裡斯拜亞斯皇朝……」 「什麼皇朝——」 「喀裡斯拜亞斯皇朝——」 「皇朝怎麼樣——」 「古籍說——」 「說什麼——」 「古籍說——天空城的皇族和喀裡斯拜亞斯皇朝——的皇族——通婚——會 ——生出——靈童。用靈童的三滴血和……煉出金丹給白鳥服下——就——可以 ——讓它再翱翔萬年。」 「誰去結婚——」 「你——桫摩……你去結婚——」 「為什麼是我——」 「因為——因為——」 「因為什麼——」 「我說——因為——喀裡斯拜亞斯皇朝只有一名公主,哈哈。」 「姐姐——」 「什麼——」 「風——太大了——我們降下去再談可以嗎?」 「降下去嗎——」 「是啊——姐姐——」 「好啊,我們降下去,桫摩,抓緊,大力一點——」 「再大力一點。風很大——喜歡這樣激烈的感覺——」 「喜歡什麼——姐姐——」 「喜歡風聲呼嘯——喜歡這樣激烈感覺——」 「什麼——」 「桫摩——我說——你擔心點,我會用最快的速度飛降——我說喜歡這樣激 烈感覺——聽見了嗎?」 「聽見了——我的姐姐!」 *********************************** g… 喀裡斯拜亞斯大陸。 金翅翎高處盤旋,鳴聲刺耳。蒼蘭從天降下,冷銳崇高。 拜亞斯的兵衛列成儀陣,紅毯上小女孩踩著赤腳捧起鮮花來迎,身姿靈躍。 「小女姬娜。」奧托大帝介紹說。 「恩,姬娜。你是漂亮的小人兒。」 「嘻嘻。」 姬娜牽扯女皇垂落的衣鬢,蒼蘭拍拍她腦袋,微微笑,示意放開。 奧托大帝笑道:「哈哈哈,小女不識禮數,甚是頑皮。」 …… 內庭。 「為何……天空城……找鄙邦聯姻?」 「奧托大帝,請不必如此緊張。說的是長公主,又不是算計未成年那位。」 「唔……我希望您陳述一個理由,蒼蘭陛下。這提議實在有些突兀。」 「大帝。難道天空城覬覦貴邦的領土?不過想為舍弟桫摩找一位美妻。」 「女皇陛下,您的眼睛卻告訴我,這說辭是有隱瞞的。」 「呵,」蒼蘭冷笑:「聞說拜亞斯皇城的公主貝玲達殿下貌美如花,我起私 心並不為過。」 「天空城素來與世無涉。萬年來,與拜亞斯皇城更是老死不相往來,此番女 皇大駕,無端說要聯姻,真當莫名驚詫。」 「希望結盟而已。」 [ 本帖最後由 wssf514 於 2007-3-17 07:21 PM 編輯 ]
「大陸上無論是德加門農郡國、施魏因-賽拉茨聯邦以及東方的漢人都遠比 我們拜亞斯強盛。我並不認為您最應該來這裡,尊敬的女皇陛下。」 「可能是因為你的女兒靚吧。方才見到的小公主姬娜,雖是年幼,已是十足 美人風骨。何況長公主貝玲達殿下,更是艷名遠播。」 「哈哈哈哈。迦樓蒼蘭陛下,您是否看清我身後的巨大繪相?」 蒼蘭早有注視那張繪上牆壁上的美麗少女,她著了紅色的霓裳,玉體若隱若 現,秀髮猶似瀑布傾潟,垂落腰間。顏面如玉,肌膚勝雪,端是嫻靜嬌媚。一雙 眼眸含盡少女情懷,萬千憐愛。 只是這繪畫,另有一種微妙感覺,眼觀之下,卻一時間道不出來。 「陛下,您贊此女貌美,難道不覺得她與您十分相似?」 「唔……」一言驚醒。細看之下,只消將畫中人的金髮換成黑色,換過髮式 ,將霓裳換作藍鎧,背上再生一對羽翼,足以亂真。 只是蒼蘭冷艷犀利,畫中人卻是溫婉弱質的淑女款。 暗自歡欣。 面上仍是不卑不亢的幹練:「奧托大帝真會說笑,貴公主絕色傾城,我又如 何高攀得上。所期待的盟約,一是希望兩國聯姻從此永遠免去戰亂隱患。二來西 方妖魔猖獗,翼望能與貴方共鑄防線,貫穿天地,諸盡邪魔。」 「呵呵呵呵。」奧托大帝面露喜悅。他摸過長鬚,言道:「聞說御弟斯迦樓 那也是一位心地純善,胸有大志的才俊。我是景仰已久。不如先讓他二人見上一 面,若是郎情妾意,便再好沒有。」 「那好的很。我便即刻返程,再帶舍弟同來。」 「不急。女皇陛下既是光臨鄙邦,不如且少歇時日,嘗嘗大陸的美食特產, 時下恰逢花期,也容我讓小女陪同賞花。」 「不必勞動。」 *********************************** h… 「姐姐。」 桫摩面色躊躇,「我只有當成為了天空,只當贖罪而已。」 「桫摩,你……」 「……你的話……在我是命令,我……我必依從。」 …… 那一夜在拜亞斯皇城的大殿,奧托大帝備下高貴晚宴。餐桌上燭光悅美,刀 叉也是純銀鑲鑽質地,就連正餐前的甜品亦是二十餘道精工。 奧托大帝的身側端坐著一位面泛紅霞的貝玲達。 一襲絕色的紅裙,一層朦朧輕紗妖嬈。明媚的金髮盤成高雅的髮式,連髮際 和鬢角也修到無懈可擊。頭頂一隻白金花冠,猶如翅膀形狀。 是父皇命她戴上。 母親在姬娜降生時謝世。出席晚禮的只有兩位大公、一位內務重臣和三軍統 帥。就連大主教也未夠資歷列席。 潔白的餐布不染一塵,侍女們輕啟蓮步嫻雅,端上珍貴佳釀。就連侍女的華 服亦是鑽石水晶絲織。 仍是一身藍色鎧甲,冷艷靈銳。蒼蘭緩步走進大堂,並將佩劍卸下交予衛兵 長。 「抱歉,遲到。」她的笑容落落典雅。不驚不詫,不卑不亢。 「歡迎,歡迎。」奧托一起身,在場的所有人跟著起身致敬。 貝玲達本是極美的女子,曝見蒼蘭的時候,竟失聲驚歎。貴為公主的她亦為 之折服,容顏親近,年歲相似,卻演繹如此別樣風姿。流光綻放,絕世芳華。 貝玲達甚至顧不上國賓的禮儀,投以親切微笑。 蒼蘭讀出她的笑意,回應一記含笑目光。轉瞬又回復平靜常態:「舍弟在殿 外安置隨行兵士和坐騎,即入席,各位請開始。」 「呵呵,豈敢勞動皇子殿下。塔瓦隆斯——」奧托大帝舉手間也盡是皇者風 范。 「臣在。」 「把天空城的客人都請進神跡廣場,讓技藝團表演最美的舞蹈,用最優美的 歌聲為他們接風。」 「是。」 「不必——」尋聲望去是一位黑衣少年翩然而入,「長途飛行,兵士和飛禽 難免勞頓,懇請奧托陛下准他們就地休息。」 在桫摩的一生,有過不知多少次的對視。某些美妙,某些陣痛。而當天晚上 發生的那一次,卻是他永生紀念。 當時他和貝玲達的距離是一道橫向的長廊和一張縱向的長桌。記得那夜在走 廊上舖著紅色的毛呢刺繡毯,靠牆擺著的神話石雕和一對完整鎧甲。 餐桌上燭光潔白,鵝肝美味。陳年的佳釀飄出濃郁的香,刀叉光澤漂亮。 女孩端坐在那裡,雙手放落在膝,紅衣是絕色的紅,輕紗是夢境的輕。她的 眼就像夜空朦朧的星,眉梢藏盡詩情。如此微妙感覺,彷彿一股電流緩慢地透過 身體,他看得有些癡,她對他輕輕的笑。 貝玲達戴了白金的冠羽,淺淺垂下頭去,用眼神偷望這英俊的少年——他很 高,瞳孔是深邃的灰藍。他的面部輪廓就像英雄的雕塑,卻又是溫柔的眼眉。他 很白,乾淨整潔,連鬍子都休整精細,一身黑色亞麻長衣又襯出一絲憂鬱。 望他。 望她。 只一秒,又迴避開著這樣曼妙的眼波。 她轉眼看她父皇,燭光下父皇縷縷長鬚。 他轉眼望他的姐,燭光下姐姐眼神含笑。 年幼的姬娜不知從哪裡蹦跳出來,奧托用大手將她抱起,餵食佳餚。 那夜的紅酒和鵝肝俱是尚品,祥和氣氛中,笑語頻傳。惟有桫摩靜在那裡, 淡忘了味覺。 *********************************** i… 喀裡斯拜亞斯。 繆加雪山。 「再往前行,就是拜亞斯皇城的禁地。桫摩,你看,那座尖塔即是傳說中的 眾神之塔。」 桫摩握起一根連接大地的鐵鏈,手腕輕顫,發出鏗鏘聲音。 這聲音是熟悉的。夜色中的烏黑高塔,猶如巨大性器,充滿膜拜和禁忌。 「神塔再高,高不過天空風眼。」 「傳說在塔的頂端是一處詭異結界。不知是否與靈童的記載有關。」 蒼蘭的一雙翼收起閉合,安然靜峙。 終是禁地,不可飛探。 桫摩亦心領神會的微笑。 望著姐姐背上的翅膀,沉默對峙。風起。八條巨大鐵索碰撞,翼上的翎羽跟 著輕顫。 「回吧,桫摩。休息。而後明日完婚。」 「姐……」 「她。不好?」 「不。」 她會心一笑,風吹弄了髮梢,抿進唇線。 「那回吧,明日即完婚。」 「我想,奧托大帝有意令我承接他的社稷……」 「桫摩,你知道的。我要的是你和貝玲達的靈童。迦藍皇族與拜亞斯皇室的 血在靈童身上合一,只取一滴,便足以延續白鳥壽元。」 「姐……你……」 「桫摩,假如你們是相愛的,你也應該選擇自己的幸福生活,善待愛情的結 晶。已是成年,你當自執心念。」 蒼蘭的說話,令弟弟有些突兀。他甚至開始懷疑姐姐釋放他是因為血肉親情 ,亦或她的天空。 一個附帶著罪孽的人,天空城的皇子。桫摩,誰能告訴他如何以對。這使命 艱難亦甜美,而那女子偏生貌美。 他未正視姐姐的目光,望定一雙翼。 「我是擔心,假如真的承接這皇城,我便再不是天空皇子,也再回不去故鄉。」 西天掠過藍色閃電。劇烈而妖艷。 冷光照在蒼蘭,影在瞬間舖張,翅膀震撼,羽毛的脈路清晰可見。 「故鄉。就是回不去的地方。」 ——她拾起飄落的一簇,再攤開冰冷手心,令它在手心旋舞。 突然驚雷。 *********************************** [ 本帖最後由 wssf514 於 2007-3-17 07:21 PM 編輯 ]
j… 驚雷。 奧托大帝懷抱中是他柔軟的女兒。滿是皺紋的大手握緊她的酥手。搓揉。 「唉……怎會喝到多。」 貝玲達是婉柔嬌媚的女子。在她醉到昏迷的時候,瀰漫著微妙氣息。難以抗 拒。 美目是禁閉,面上的潮紅蔓延至耳跟粉頸,香花似玉。父親用悄悄觸摸她精 美的鼻尖,沾一滴汗。輕薄的兩片唇,微啟開,氣如幽蘭。 雪肩柔潤,軟似無骨。一層薄莎覆蓋在玉體,軟而艷。父親以手探,感覺她 升溫。紅妝華服,胸線的位置曖昧,恰看到若隱若現的乳溝,整個乳房的形無可 挑剔。小腹平坦,纖細柔美的腰部曲線裹在修長的裙,一雙水晶鞋。 粉艷光澤,透明至美。 將她長久的捧入懷中,聞遍身上幽香。 初生那日,他曾輕拍她三寸足心,待這夜剝落一對水晶鞋。流年不覺暗渡。 在他的第二個女兒出世的時候,妻子死於難產。那日貝玲達把妹妹抱進懷中 ,親吻香噴噴的嬰。 今次這喜悅便是簡單重演。 貝玲達柔軟的軀,承受父親的貪婪。並無知覺,像是回去初嬰。如此靜美。 他是一個父親。他記得從前為她們脫衣沐浴,記得貝玲達小時侯的樣子。如 今那小巧的香滑的臂膀已粉嫩香滑,愈發急劇的鼻息燎起更高欲焰。 疾促的雷光明滅。 她眉頭皺了,面上是矜持。珠唇輕啟了,試過一個潮濕綿軟音節。 像是「皇子」的詞根。 煙火燙,霓裳亂。忽然春光敗露,酥手掩護。 不知奧托是否想過懸崖勒馬。抑或當了她是蒼蘭。 那絕世英姿的女皇,主宰天空高處的城。 初次見她的時候,奧托大帝的心中就焚燒起狂熱的情慾火焰。在心清神靜的 對白之下,他無限次盤算著千萬陰謀。她的絕色,令他如此不安。亦令他促成女 兒和桫摩的一場婚事。 這刻,他將昏迷的貝玲達壓在身下,水晶光線撲朔成迷。 日光之下,必有禁忌;自當依從,惟有敬畏。人在萬國,當行義事。教化的 道是要從的,在萬事上都要以為正直。 當他的手指距離她的內衣只有一張白紙的空隙,他甚至清晰地看見她乳頭充 血的形狀。這禁忌是要被破除的,當以奸惡的獸道。 只要撕裂這薄紗,一切分崩瓦解。僵在那張紙的距離,思量奸惡的方式。 這方式是敗壞的。 他打來一碗水,是皇宮後園的泉。一如灌溉鮮花,慢慢淋在女兒。 她陡然轉醒,醉眼朦朧地望見面目猙獰的父皇。 「啊——」 ——她發現自己的雙手,是平攤地被捆在床的兩邊。矜持的雪白身體,竟是 一絲不掛的尷尬。在頸上扣著一記鐵項圈,項圈的下端,連著一條手掌寬度的黑 色皮帶,縱向而下。 令她羞愧的是,皮帶無法遮住一對乳峰和乳房迷人的形狀。延伸到小腹處, 再由一記銀圈分為兩邊環繞,在背部再連結合一,如腰帶一般。 腰身以下穿著一條黑色皮革質地的短褲,而在褲襠處卻是肆意敞開的一道裂 縫。 父親站著,抬高她一隻玉腿,她發現那只水晶鞋為他褪去了。一雙玉腿分開 成鈍角。因為底褲中央那條邪惡的裂縫,她知道父親所在的角度一定能看見她最 大的隱私。 「父皇……不……您為什麼……」她戰戰兢兢的說話。 他未應她,只用舌尖在她腳心劃著圈兒。她被撩得又熱又癢,扭動著羞澀不 堪的身體。掙扎著發出令人難耐的甜美聲音。 她那麼柔弱,甚至掙扎都似水纖柔。 他一路攻,她無法守。他延著女兒雪白勻稱的腿型,在光滑的肌膚留下自己 的唾液軌跡。他一直是小心翼翼,然後探試芳草叢間隱秘的穴位。 那個被捆雙手的孱弱女孩又能做什麼呢? 她除了流淚的哀求,只剩哀求著流淚。任何一個女人在情慾撩動的時候都不 可能抑制液體分泌。 「父親陛下……父皇陛……下!」 他貪婪吮吸,並以雙手鼓勵著她的乳頭繼續充血膨脹。 「求您了……父……皇陛下……求……求……」 他把舌間稍稍探進洞口,還未觸到屏障。 可憐的貝玲達便慘叫起來,她真的不明白是什麼理由讓自己的父親著了魔。 她哭著,嘶叫,用盡所有的力蹬著雙腿,卻聽見水晶鞋破碎的聲音。 他停了下來,從房屋的角落拾來一隻燭台。 擦亮火石的瞬間,他看見女兒絕望的淚眼,那是難以置信的神色,她甚至想 看清這暴徒是否自己的父皇。 他舉著蠟燭走進她,幽微地燭光照出她分外嬌媚。微傾。滾燙的蠟油就滴落 她的雪白乳房,女兒絕叫著哭喊,父皇卻笑容慈祥。 一滴蠟滴在身體,竟可以換來她許多淚。他終於明白為什麼蠟燭這樣的道具 會在千百年保留下來。 在她一次次的抽搐和哭喊中,他欣賞了她身體一切的美態。直到她的聲線都 沙啞,他才開口說話:「女兒啊,女兒,我是愛你的。你就要出嫁,我都好捨不 得。」 然後輕輕抬起她的下顎。 燭光依依,人如玉潤。如此柔弱的女子,從她的目光,奧托大帝讀出驚懼和 痛苦。那眼神中甚至不帶一點的恨,只有楚楚的可憐。 「你要嫁,父皇想破你的處子身。」 看著她的身體盡是蠟油凝固的痕跡,冰雪肌膚,胸部伏弄,她是令人按奈不 住的尤物。 「不要啊——父皇,您……您是我的父皇啊,父皇——」,可憐的尤物叫喊 著哀求。 「對呀,我是你的父皇,所以更應該擁有你的全部。」他卻語調舒緩,笑容 親厚,就像是兒時哄她吃糖。 「求您了,求您了,我的父皇。」她已歇斯底里,泣不成聲。 父皇面帶為難神色,手指卻輕柔探入細軟的陰毛間寸動,戀戀不捨地撩弄她 勃起的陰蒂。「唉……」歎一口氣,竭力造作。 「好吧,父皇只不過是因為太深愛你。這樣吧,今天我留你的處女。但在你 成婚之後,我要你時時來陪我交歡。」 電閃。 驚雷。 燭光搖撼。 奧托大帝望望窗外的高塔,又拍拍她赤裸的陰戶。「是的,我是說亂倫。」 鐵鏈被強風吹得作響,發出刺耳聲音。奧托大帝想去關閉窗戶,卻踏在方才 破碎一地的水晶,割破足心。 「我的貝玲達,你最好知道乖一點。否則今天晚上的事情說出去,傳到你的 如意郎君那裡……那,可是十分不妥的事。」 他狠狠地,拉起她的長髮,再一跨步,坐在她的乳房。 「啊——」女人的乳房是很敏感的。乳房容易感覺甜蜜也尤其不堪附痛。 「叫什麼叫!給我張開嘴!」他一直是溫和慈愛的父親,只有要求女兒為他 口交的時候變得嚴厲。 他半蹲下,稍微抬高自己的體位,再掏出那跟不大不小的分身。 大概是因為父皇真的極少如此嚴厲,貝鈴達竟嚇得乖乖張開口型。 在他的陰莖進入口中的片刻,她開始默默祈禱:「桫摩,你會原諒我的。是 會的。娑摩。」 她屈辱地,含住父親的陰莖,用她甘甜的口水包圍他龜頭。她開始懂得一個 女人的痛苦。 「用舌頭,乖我的女兒,乖。」 舌尖的味蕾忍受著陰莖的臊臭,它一進一出,一淺一深的徘徊,她卻只有在 這巨大的屈辱中禁閉眼睛,甚至不敢再默念娑摩的名字。 而她口腔的內壁是那樣的柔軟,那裡舒適地,就像天堂。 她知道,她已不純,已無資格再憧憬那些愛情的善美。 他撫摩著她的秀髮,用尾指溫柔地愛撫她的耳根。在她口腔的包圍,他更多 體會著心靈快感。由於貝玲達的口交技並不高明,因此射精的時間比意料要晚出 些。 而在這些空閒的時間,奧托大帝更願意讓自己幻想。她的頭髮彷彿變成柔亮 的黑,瞳孔是灰藍色的深邃。然後在女孩的背上是一對美麗的白色翅膀。 那,是奧托大帝最大的翼望。
當他把腥臊的精液噴在她面龐、鼻尖、嘴角、睫毛。他發覺自己的精液與蒼 蘭的那對翅膀的顏色竟是一樣的。 他於是顧不上女兒的極大痛楚,開始感慨上天對自己的冥冥眷顧。 …… 這夜。 姬娜抱著布絨玩偶恬靜入眠。 *********************************** k… 完婚那日,萬人空巷的盛世。 ——「迦樓桫摩皇子,你願意娶亞歷山大.索倫.貝玲達公主為妻子,並守 護她一生嗎?」 「我願。」 ——「亞歷山大.索倫.貝玲達公主,你是否願意嫁於迦樓桫摩為他的妻, 並相愛一生?」 「是的,我願。」 在眾神之塔下,他和她向牧師借神之名起誓。 他望著她的新娘,並在為她套上婚戒,優雅的吻她。他把手指埋在她優柔的 髮,卻用眼角偷望人群中孑然而立的姐姐。 貝玲達在桫摩的懷抱中變成新娘。他的臂彎令她百感交集。吻著的時候,觸 動口腔和唇線,她精心梳理的翹起的睫毛好像彩虹的弧線。 那些曾經沾上父皇白濁的精液。 在這短暫溫馨,愛人的吻就像無限光年般延續到永遠。然後她緊閉上眼,不 願意讓父皇看見她的表情。 入夜。 入新房。 「把所有的蠟燭都熄滅,好嗎?」 「為什麼,寶貝?」 「桫摩,我……我不喜歡,燈火。」 「唔……我,也不喜歡。」 桫摩說的實話。不喜歡漆黑中的亮,是因為十年。 而貝玲達亦是從在某個夜晚以後,突然害怕搖曳的燭。 新婚的女子,總是不希望某些畫面現出來,壞了這夜的香艷。 這夜香艷。 奧托大帝喝了許多,在皇座上唱著歌。枷樓蒼蘭是不喝的,無懈可擊。 夜深時,她又孤立在高塔腳下的祭壇,一對羽翼在夜色中分外昭彰。仰望著 塔尖以上的晚空,桓古的星辰排列陣型。繚亂而深奧。她找到最亮一記流光,祈 求它為弟弟賜福。 她那虔誠專注的神情,奧托大帝是很喜歡的。 不遠處是小樹林。藍的月色下,可見桃花盛放成粉艷的一片。還有螢火蟲就 像虛浮的眼。那些粉艷的花,腐壞的草總會招惹眼神。 不知名的鳴蟲和蛙類正發出微弱的聲息,彼此安然在這季節的命數。 命數。 桫摩把一千個吻印在貝玲達的全身,打開她矜持的封印。越發激盪的呻吟中 ,感受著身體迷人節奏。滅了紅燭,合上羅帳是昏暗的紅,情慾煩燒。 相愛的人該是用心去品味對方,一點一滴。 而年少的他還只得會用手品味著她,得寸進尺。 她的聲線尖,每一次嬌吟都令他呼吸不息。他惟有用嘴再將她封印,這樣才 不會至於戰死在她乳間的柔軟之地。 她光滑的身型像是一尾魚,蕩進情慾洪水。他看不見,只有用手褪去她的底 褲。瓦解她最終防線,而後金風玉露。 她是半推半就,卻難掩驚惶。 他撫摩著她的恥毛和秀髮,這令她更陷驚惶。他一直在軟軟的毛髮間溫柔寸 進,直到他感覺到她的身體徹底開始燥熱濕潤。她適時地吻他,他感到她的淚和 淫水同樣彌足珍貴。 黑暗是曖昧的。尋了很久才覓到機要。嬌嫩地就像帶著晨露的薇,又像了無 人跡的迷之沼澤。分開兩片花瓣,不知是在愛惜還是摧毀這聖潔脆弱的美。 她在他肩膀刻下指甲的抓痕,在那層脆弱的膜即將支離的關頭。原來竟是如 此的劇痛。它像一桿槍,直刺她的中樞,;令她懼怕,想逃,想要尖叫,卻又含 著期許和某種渴望。 當女人陷進這樣的矛盾中,體液於是成為最好道具。她盡可能多得分泌淚和 淫液。 那勢必洗盡一個年代的鉛華,同時亦有效地潤滑陰莖。 「一,二,三——」她默數著,猜測著他的節奏。就像揣測命數,她像蝴蝶 一樣張開自己的身體,彷彿飛墜。 直到那些清澈的液體被殷紅的血覆蓋,一陣火辣地鑽心痛。她又變得像騰蔓 一樣纏在桫摩的身上,再不可以分。 再不可以是少女。 桫摩看不見她的表情,卻體味得到她的痛。他輕輕地移,惟恐過於激烈的刺 激摧毀她嬌嫩的器官。並撫慰她陰蒂,盡力溫馨。 他壓在她的身上,她迷戀他寬厚的肩膀和坦蕩胸腔上的晶瑩汗珠。她用玉手 摸過他每一寸背肌,發現他被她指甲抓破滲血。然後竟露出幸福笑意。他看不到 ,依然輕緩抽送,隨即顏射。 那一次的春宵,是他和她的初次。桫摩開始迷信幸福是永恆的同義。 次日的晨光中,貝玲達望望身邊熟睡的男子,望望床褥上鐫記的殷紅。她開 始覺得苦短。 幾分調皮地在他身上擰捏,然後想到自己的父皇。 床褥上鐫記的紅色像花,床邊撥落兩人的衣裳散散亂亂。 一記蒼白幽歎,低頭拾起,把衣裳疊好,有他的味道。 一隻水晶鞋在陽光下閃出綺麗光澤,而另一隻卻不在了。 *********************************** l… 這夜。姬娜聽見某種聲。 漆黑的光景,月色詭異。花園中,蛇在夜行。 次日。 桫摩轉醒時,妻說姐姐已回去天空。 奧托大帝行路的步態偏陂:「西方的妖孽又來造次,迦樓蒼蘭帶了十二正將 火速奔赴前線。」 「那……拜亞斯方面呢?是否也準備派兵?」 「哈哈,怎麼?孩子,你想親率我軍前往迎敵?」 「皇朝還是天空,都是桫摩的家國。消滅妖魔,更是義不容辭的覺悟。」 「說得好!」奧托大帝露出滿意的笑容:「桫摩,你剛與小女完婚,正在濃 情蜜意之間,我與你姐姐都不會讓你帶兵作戰。已遣傑弗遜子爵帶兵出擊,配合 天空,作成夾擊之勢。桫摩,你便安心陪伴小女吧。」 「陛下的腳傷了嗎?」 「唔。你是貝玲達的夫君,該叫我什麼?」 桫摩有些尷尬,卻還是叫了:「父皇陛下……」 …… 在之後的日子,便是蒼蘭的戰場或者桫摩的蜜月。 姬娜依然每夜聽見蛇行。某次鼓足勇氣追出,竟撞破父皇和姐姐的姦情。 「你……」 奧托把幾近虛脫的貝玲達拋落一邊,她赤裸的身軀跌進花草,折了青苗。 「父……父皇……啊——」 奧托像猛獸一樣撲倒幼小的女童,不由她掙扎。姬娜視破了敗德的姦情,他 惟有繼續敗壞她。 幼女是嬴弱的,至淨的。姬娜不曾放棄掙扎,奧托眼內折射出如此凶狂的光。喪心病狂。 爪牙撕碎她衣裳,分開大腿,就像惡狼擺弄著羊羔。 「姬娜,我的孩。你不可以叫喊,要展開身體供我施淫。你若抗拒,必見不 到明日的太陽!」 週身清澈,絕無一絲體毛。姬娜噙著眼淚,顫抖著不敢哭喊。這無邪的幼女 便屈服父親的淫威。 「求你……父皇。你放過姬娜,放過她。」貝玲達懇求著,身上還粘著精液 的斑。這對女孩來自他的精液,也當歸於。 姬娜不要動。她一動,他就偏失陰道的口徑。他壓在她幼小的身體,在她尚 未長成的時候,敗壞她。不去思量,不留餘地。 「父……父皇,姬娜以後,不會再調皮了。父皇……」 這童稚的句子,更加助長鬼畜的慾望。無端端深夜不眠的小孩,當以為戒。 乳房並沒有發育,卻一樣擁有原始本能。粉嫩精細的下體,型猶未成。他刺 探著,手指和陰莖。
姬娜並不知這行為,發自本能畏懼。他壓在她的身上,難以呼吸。 他撬開門戶,這劇痛火辣辣的鑽心。是燙的。肉體撐裂,撕開,鬼畜暴行。 有血液溢出來,慘不忍睹。 姬娜的慘叫聲那用言語形容,淒厲地剪破夜宮。奧托強捂了她的嘴,手指掐 爛她的舌卻依然止不住她的哭叫。 貝玲達躺落在草叢,她無力站起身來。側過臉不願目睹,一條青蛇在她腳邊 爬行。 女兒的血淚是姑息,這悲劇的個性只在午夜深宮表演。 甲蟲爬上貝玲達的乳房,觸鬚試探著渾濁的精斑。她的皮膚因此變得敏感, 眼不敢望。 姬娜的身體是好的。那樣狹小的陰道依然藏著豐盛的快感。 這快感在她的災難,只有奧托血脈舖張。手臂上的抓痕現出漸濃血色。 她整個都要裂開,死亡終於漸近。 父愛洶湧的時候,即便童屍亦做成睡美人的溫香。 越多鮮血,越是絕色。 …… 「貝玲達。你當忘記這夜的所見。不可以再提。」 「……」 那之後是秋,再無人見過姬娜。貝玲達亦低調深居。 皇室的事,不可追問罷了。只當逢到大主教授課的時期,宮殿寂寞下來,死 氣深沉。藏書的角落漸爬滿蛛絲,存放果醬的瓶子擺在陰乾的壁櫥。 彼端的戰事亦曠日持久。 轉眼是深秋。桫摩再次請纓,奧托駁回。 屢次前線傳來捷報,美妻日漸隆起的腹,令桫摩幾分安心。 迦樓蒼蘭英武善戰,機敏犀利。在西線的戰場,聞風喪膽的妖魔稱她為寧靜 死神。曝一聽見這樣稱謂,她覺得它很微妙。 最後的戰役死去太多人。一夜之間,遍野狼藉的戰場竟開出妖異的屍花。 那些無論迦藍族、拜亞斯還是魔族的屍骸,在它們身上盛開的妖花竟是同樣 的鮮艷。蒼蘭突然開始明白,善良或者邪惡,高貴或者卑微,當你死去,身軀都 是一樣的糞土。即便醜陋的妖魔,在它死去,那迎風招展的花同樣鮮媚艷麗。 觀望唏噓著的,還有年邁的傑弗遜子爵。 他念動火系魔法的咒文,一陣一陣的熊熊烈焰把一切都超度成灰。 「願我的火焰,超度迦藍族的英靈。而這世界不再有戰亂。」他蒼老的聲音 和襯滿目淒艷的佈景。 她說:「所以有戰,是心在荼毒。」 「魔鬼荼世,英雄奮起,所以壯歌才會譜寫。」 她冷笑:「也許是人要去滅魔,妖魔所以才會不傷人。」 「蒼蘭陛下,在大陸,我活了九十九年,大小戰役歷過無數,卻從未聽過有 人憐惜妖魔。而據我所知,數年來您統帥天空諸部,斬殺妖孽無數,今日今時怎 會作此感慨?」 「我只是突然覺得這世界本不該有人魔之分。物種相異,彼此浮生。你看那 麼多國度城邦之間混戰連年,那些人共人,魔共魔,究竟犯了什麼天條要不停殺 戮?」 「這……」 「人用著魔法,魔說著人言。終此一生,狗苟蠅營,最後魂歸死神。是啊, 死亡是恐怖的黑暗力量,卻為什麼又被稱做神?」 「蒼蘭陛下,您說的這些倒令我想起一個傳說——」 *********************************** m… 「在古早的歲月,大陸上充斥著未被分割的眾神、人類和魔族。那時的魔族 並不應被稱為魔族,只是一個形象怪異種群。」 「是的,」蒼蘭說道:「外型並非定性的標尺。在眾神之中一樣有容顏丑陋 ,形態奇特的異形。獨眼、千手、蛇髮、鷹嘴等造型在各個神話體系中層出不窮。」 「眾神、人類和異族長期共存,彼時的世界並無戰亂殺戮。時空不知輪迴了 多少年,大陸在出現了一位叫做『暗燈』的人。」 「暗燈?」蒼蘭驚訝這個名字,十年來,桫摩擦亮油燈的那幕,她無限次浮 現。 「暗燈」。這詭異的名。 「是的,『暗燈』。他竟挑起神人兩界對異族的鄙夷,又讓異族憎恨神和世 人。接著他誘使人入魔,人類便遭眾神遺棄。」 「他……如何做到?」 「這至少是七千年前開始的傳說。傳到我這一世,早已無從詳考。這甚至只 是傳說而已,蒼蘭陛下,您便當作聽風趣談資吧。」 「暗燈」…… 「他說,所有的戰亂和殺戮只不過是一切種群內心的嫉妒與邪欲的外化。他 降臨這個世界,只為讓諸生明白三世本無善和惡,本無高貴卑微;本無神魔。而 那些全部的罪,只是由於外力引誘,暗惡潛質於是舒張。」 子爵望望蒼蘭,她背向著哀艷地烈火熊熊,那從未褪去的淡漠神采終於被這 絕世傳說化解。 她那灰藍色的深邃瞳孔流露出困惑的神情。抹著淡藍花汁的一對薄唇亦微微 輕啟,一對潔白的羽翼是收攏的,微顫抖著,使人看上去不是那樣如常的寧靜。 她袒露出性感消瘦的肩,單邊肩帶。 豐滿而勻稱的乳房被淡藍色半月型鐵甲恰到好處的包圍。 他的視線在那停留了片刻,他必須承認,這九十九年來,從未見過比蒼蘭更 完美的絕色。 於是他更加認真的敘述那個故事,「暗燈曾說過,之所以為神,是因太多禁 忌。之所以為人,是因不安禁忌。而之所以為魔,卻是因自成禁忌。於是他便殺 了神取悅魔,滅了魔救贖人,再使人入魔觸犯神。神於是屏棄人。」 他說:「讓純淨內心的盡迷信神;讓內心破碎的盡墮化成魔。」 蒼蘭一時悟不出那許多的奧義,惟有傾聽而已。 「他自詡渾濁世間的一盞暗燈,照穿一切心神的總和,而他的光勢必分割三 界。後來三界至高的能者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合力消滅他的肉身。但依然忌憚他 的靈,於是在大陸最高處的加繆雪山,築起眾神塔,將他的靈請進頂尖。再用烏 金鍛造巨鏈形成封印結界。然後由居住在大陸的子子孫孫世世代代歲歲膜拜。」 蒼蘭思量著。 「對了,在拜亞斯祖先留下的羊皮古卷中記載了一首暗燈教人傳唱的歌謠, 只是可惜,到了今代,再沒有人讀得懂那古怪的語言。」他再次望向陷入沉思的 美女,她在火光中孤孑。 他試著用沙啞破落的聲音吟唱—— 「彌呱噠莎,撒彌依哇昆塔,伊挖革噠莎。塔樸啼咻昆娜,伊挖伊挖拉,修 彌呀噠,啊珈啊珈閔賈,古西伊挖閔賈……革莎昆塔,啊西閔賈,賽雅伊挖伊挖 拉……」 在這一剎那,子爵終於看見蒼蘭的面上掠過蒼白驚懼的神色。 他於是停頓下來,而她也察覺自己的失態。 她說:「我很累,回去營陣。」 走出幾步,回頭問他:「子爵殿下,在拜亞斯,人人都知道暗燈的傳說嗎?」 傑弗遜子爵露出得意的神情:「哈,不。這是我從一百六十歲老傑弗遜子爵 那裡聽說的。我的父親,他現在,還管理著皇朝所有的檔案卷宗。哈哈。」 「你們家族真是長壽,年輕的傑弗遜子爵殿下。」 *********************************** n… 蒼蘭幾乎發瘋,那是什麼歌詞—— 「海鷗那麼大大到托起一座空中的城 而它還是海鷗不會為魔 它飛翔在海洋神並未遠遠離去 長著白色翅膀的白色翅膀的 主宰非神魔鬼咆哮的地方將不會有益 只有血只有殷紅的血沾滿翎羽的白 不再有什麼靈童站在諸水之上手握蓮妄想末年的奇跡」 ——傑弗遜子爵的歌詞,是天空城迦藍族的古語。世上通曉這種語言的人便 只有她和死去的大祭司。 她幾乎發瘋。 她已決定,在戰事完結之後回去拜亞斯。 登塔
o… 在姐弟分離的九個月時間,桫摩給蒼蘭寫了信。 那些諸如:姐姐在戰場廝殺而我卻不能並肩而戰,你的巨雀劍飽飲魔族血, 我體內那些激昂的信念和戰意,某天終被這幸福的生活耗去殆盡。 妻子是溫柔的,只是常有愁雲鎖住眉。奧托是親和的,待我如子。而我卻從 不願以他為父親。因為桫摩的身體內,流淌著和你一樣高傲的血。我們是一式兩 份不可分的。 姐姐,我知道憑藉你的智慧和武技是無論如何不至陷入危險。但是天已轉寒 了,可有記得加衣? 妻三個月前懷孕了。我想如果是女孩,那一定會很像很像你。你曾經說此生 不會完婚,我和妻約定把我們的第一個孩子贈你,讓她繼承天空的皇位。讓她拯 救天空。只是不知道,這可愛的孩子是否有資格翼望。 在這些捷報頻傳的日子,我的血液俱在沸騰。姐姐,我為你感到驕傲。妻子 將分娩了,我期待著看她那雙灰藍色的眼,迦藍族的皇室唯一不會改變的遺傳特 質。那雙高貴深邃的瞳。 我和妻商量賜名為「瞳」。她是好的,你會喜歡她嗎?我的姐姐。 這些天,妻常常在他父親那裡呆到很遲。我想奧托大帝也是如此激動地憧憬 著當外祖的情形。有的時候,我都會看見他輕輕拍打妻隆起的腹,笑地大聲。而 當一個人在居室的晚上,會聽見寒風中高塔上鎖鏈顫抖的聲音,我本是討厭那響 動的,而現在它竟像一首歡快的歌頌,祝福我們的瞳,早早降生。 …… 而翎的唯一一封回信是簡潔的—— 「勝出。返程拜亞斯。已在歸途。」 拜亞斯皇家衛軍隊是騎馬或乘駱駝。而天空城的將士則以大鳥為坐騎。只是 戰事緊密,大捷的歸途,迦藍族的戰士會讓坐騎休息,選擇步行。大鳥們就跟在 大軍行進的路線,於半空威武翱翔。 原本,從位於西線荒原的戰場返回拜亞斯的路途需要七夜八天。可是那夜, 傑弗遜子爵在行營的帳篷內安寢,然後不可思議地壽終正寢。 蒼蘭可以發誓子爵的死與己無干。她想,或許是之前他催動火系魔法耗盡太 多精氣,又或者緣於洩露天機。 就地舉行的隆重葬禮,她看著他那斑白的鬚髮,竟又想起那日眼色另類的大 祭司。她忽然覺得懼怕死亡,衰敗枯竭的死亡。 很遺憾,也正是因為這葬禮的耽誤,她錯過看見初生的瞳。 而她或許永遠不會知道,老邁的子爵真正的死因,只不過是奧托大帝遙遙寄 上的一粒黑色蠟丸。 他完成了一場完美的作秀,描繪出如此動人的一個傳說,然後就被大帝淘汰 ,被大地收納。 連奧托大帝自己也不知道,有朝一日,他是否會跪在子爵的靈牌之前,面無 表情卻心如潮湧地說:「我殺你,並不是因你的罪。而是為了確保萬無一失的插 進蒼蘭的陰道,給她高潮。」 …… 奧托大帝。 他的陰莖在貝玲達的後庭內蕩氣迴腸,燃燒父親的愛火焚化她的每一寸。她 背過身,做成母犬的姿態。 隆起的肚子貼在地面,那裡面藏著的是屈辱的骨肉。 奧托大帝把女兒的處女饋贈給桫摩,卻在那之後姦淫她百千次。起初的時候 ,貝玲達會哀求他,他說,等你懷孕,我就不再姦妳。 後來,貝玲達懷孕了。他便說等你生下他的孩子,我便再不姦妳。 等到貝玲達即將臨盆了。他說,我便輕輕地,輕輕地姦妳。 女人是柔弱的,不知道抗爭的。她只有無限次供他洩慾,用自己每一個洞穴 容納他白濁的精液;隱瞞自己的夫君。 每一次,桫摩吹滅蠟燭,為她蓋上被褥輕輕吻她的時候,貝玲達只有把面頰 貼進他的胸膛,希望他感覺到幽暗中她在他心口垂淚。 有的時候,奧托大帝抽插在她的陰道之中,會一邊讚歎她的絕美,並告訴她 當一個女人在發情呻吟的時候,無論高貴的天神或者卑微的妖魅,無論面對情人 還是獸姦都是一樣最美的。 不知道為什麼,貝玲達早就不再有眼淚。哪怕淫水涓涓流淌成溪流,乳頭分 泌出白汁;哪怕即將分娩的子宮常是一陣的疼痛。 她不曾讓眼淚流下來。並非堅強,而是最墮落的麻木。 再多的流淚,縱然洗淨週身精斑;卻不會變成利劍,斬斷誰的輸精管。 *********************************** p… 貝玲達分娩的時候,蒼蘭還在路途。 遠望見高聳的加繆雪山和眾神之塔,它屹立在那裡,在天和地之間保持桀驁 的聳峙姿態。 貝玲達分娩的時候,桫摩一直守在產室門外。醫者和侍女則在室內勞碌。 桫摩很害怕聽見妻子慘痛的叫聲——這是每一個為人母的女子必經的痛楚。 他又想起他們的第一個夜晚,在曖昧的幽暗之間,她曾因劇痛嘶叫,再用指甲劃 破他背肌,刻下難以磨滅的痕。 他一直守在產室的門外,以她的痛苦為痛苦,卻也期待著初生的瞳。期待他 的孩子來到這世界第一聲的哭。 奧托大帝出現在他身後,他說:「孩子,我的孩子,我看得見你的焦急。」 他尷尬的笑笑,一邊拭擦著額角析出的汗。 「再等等吧,我的孩子。我也好想看到我的外孫。」奧托大帝拍拍他的肩, 「孩子,你看那邊——那邊天上的,是什麼?」 桫摩順著他指示的方向轉頭仰望,卻後肩一陣劇痛,電光火石,眼前是黑, 便失了知覺。 奧托收起手刀,惱怒的罵一聲:「渾蛋!」 然後逕自撞開門,看見驚怵的那一幕—— 面如死灰的貝玲達分開雙腿坐在牆角,就像一株死亡的植物。她的下肢未著 一片的衣物,猩紅的血漬從她的胯下流在大腿,流到齒裸的腳踝,在地面集結成 恐怖的一灘。 在那一灘的血汙之中,分明看見模糊的膜塊和臍帶的條狀。那一灘在不斷的 擴大,貝玲達的眼神是如此恐怖,她甚至未看他一眼,而只是盯著自己懷抱中那 個小小的嬰兒。她把下巴貼近嬰兒的小臉,白色上衣被染成觸目驚心的紅。 整個室內都是血腥的氣息,那是壓抑而沉悶的。 奧托緩緩的走過去,抬起貝玲達的下巴。 她的體溫是冰冷的,且面上只沾著血,而沒有淚痕。他的手指觸到她,彷彿 這並非一具肉身,而是沒有生命的屍骸。 而在她懷抱中的那個嬰兒,那個本該叫做瞳的女嬰,已被母親挖出雙眼。在 瞳小小的,鮮嫩的臉上,本該帶著嬰兒特有的肥胖和光澤,可她卻是死的。 他在一灘血中找到嬰兒的眼珠,一隻是完整的,而另一隻卻破碎不堪。 在瞳小小的,鮮嫩的臉上,只有兩道慘淡的開始凝固的鮮血,只是陰森的死 亡氣息。她和她的女兒渾身都是血漬,甚至分不清哪些是來自母體。 瞳的眼睛不是那深邃的灰藍,瞳是奧托和貝玲達亂倫的產出。 她望望懷中的死嬰,望望身邊的父親。然後低下頭去,看見汙濁的血靜靜的 由陰道流出身體。 然後,她竟笑了。那笑容無聲無息,鬼魅一般無以名狀的寒冷氣息。 奧托大帝突然覺得害怕,卻又很快鎮定下來。 他殺了所有的醫護,又伸手拉起血泊中的貝玲達。 貝玲達笑笑,又靜默下來。 又再笑笑,笑出聲音來。 *********************************** q… 桫摩轉醒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一片壓抑的黑。 週遭沉悶的空氣充斥中濃重的死亡氣息和血腥氣味。 他想,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他的心狂亂的跳動,他想,要有光。 於是他伸手在黑暗間竟真的觸摸到一盞燈。 他熟練地擦亮它。 那是一個地窖一樣的封閉空間,憑藉一盞燈的照明,他看見許多屍體被橫七 豎八地擺放在身邊。 那是令他毛孔悚然的一幕,他分明看見一具死嬰。是被挖出雙眼的女嬰…… 在她小小的臉上,有著小小的鼻樑和小小的唇,在眼窩處卻是兩個深深的凹陷。 昏黃的燈光下,她的小手就握在他的手中,她的小小的身體冰冷僵硬。那許多的 血漬早已凝固成乾澀的痕跡,惟有眼窩那兩處深深的凹陷,地獄的隧道般恐懼地 對著他的凝視。他哭了。 他知道,那是他的瞳。 他知道,是什麼原因使妻常常面帶怨恨和壓抑從奧托那處回來。 他嘶開手中的死嬰,先是一隻小臂。那並不是他的瞳,那是背德的孽種,那 是他不能承受的背叛和命運最殘忍的煎熬
他咆哮著,把死嬰的內臟捏碎,然後狂笑,然後嚎哭。 然後用瞳的血洗淨他的面,再把瞳的下半截屍身舉起來當做酒杯。 在那一個瞬間,他竟覺得那些血液是甘美的。 四壁是岩石,地窖的出口是懸在頂端密閉的封蓋。 他把屍體一具一具的疊起來,疊起來。 他最大的信念卻不是逃生,而是巨大的憎恨和怨憤。 ——桫摩……桫摩…… ——是誰?是誰在叫我? ——你被這世界憎恨遺棄,永為刑罰…… ——是誰!你是誰! ——永為這世界刑罰,永為刑罰,跌墮在命運深淵!桫摩——難道只因你並 無那對翼,便須得承受這一切的痛楚,宿命的悲噩…… ——你!你是誰!是誰! ——來……桫摩,看著那幽暗的燈光。來,你看得它,便進到它……那是你 的命燈。 ——你……你做什麼……你要我做什麼? ——你看著它,直到變得豁然明亮,就像天光那樣的耀眼。它便照穿你的肉 身,抵到靈魂。你的靈,我的靈…… ——你到底,到底……是誰? ——你把靈給我,我把靈給你,獲得無盡的力,不為欺凌。即便跌墮到硫磺 火湖的地獄,也欣賞月圓,欣賞月圓…… ——告訴我,你是誰!是誰!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我…… 我不是魔——我……為什麼……要入地獄!為——什——麼!啊—— ——桫摩……我既是你,你即是我;神即是魔,魔即是神! ——我不是魔!我不是!我不入地獄!不入地獄——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噬心。 *********************************** r… 桫摩重見天光的時候,天光已不再是天光。 太陽孤懸在西,如一盞虛冷暗燈。 他終來到加繆雪山,看見高聳入雲的眾神之塔,它巍峨的屹立在彼,就像一 根雄偉的陰莖直刺天雲。 深秋的黃昏,大風吹得鐵鏈不寧。 他知道,奧托在塔內隱藏。 蒼蘭。 蒼蘭看見黃昏的天空密佈層雲,籠罩在整個拜亞斯大陸。風吹得心緒不寧。 大約還有兩個小時的路途。她捱不過,竟展開一對翼凌空飛度。 桫摩—— 她默默念著他的名字。難靜。 腦海間不可避免迴響起那首歌來,關於命數的歌。紊亂。 奧托。 奧托大帝算定蒼蘭找不到桫摩,更算定她必來到眾神之塔。她必會去到頂尖 ,妄想對話那個杜撰的神明。她必會揪心天空的命運。 而實際,在眾神之塔的頂尖,除了幾種版本的迷信傳說。只有八根古早的石 柱延伸出貫連地面的鐵鏈,之外便只得空空如也的一片漆黑。 在八根石柱之間,卻有著奧托布下的結界。讓第一個踏足其間的人散失動彈 的力,便為鎖鏈桎梏。 當他驚聞貝玲達生出的是亂倫的嬰兒,而不是桫摩的骨肉。他不得不改變原 先的盤算。這或許是某種注定,他只得殺死可憐的桫摩,然後一邊蹂躪著自己的 女兒,一邊倒數著等待蒼蘭墮進圈套。 他看過桫摩寫給蒼蘭的每一封信。他甚至懷疑桫摩究竟是不是那個因為魔罪 被囚十年的皇子,他簡直更像真善美的化身。 在那些信中,他看見暖暖陽光下的暖暖親情。 而這不是他想要的。他希望看到一個忌妒、焦躁帶著巨大怨念的娑摩。然後 引誘他,就像蛇引誘可憐的人類。然後使他迷失,步入掌控。 然後他就便有理由覬覦那高貴的女子和高處的城。 他曾經當著桫摩的面和女兒呈現曖昧的形體語言,而桫摩只是笑笑,用溫良 親和的眼神看著一對父女,如此而已。 這刻,貝玲達的小腹已經回復從前的平坦,而乳房去溢出白色的甘美汁液。 他把她放成母犬的姿態,讓陽光穿越牆上的洞孔,傾洩在她美妙的胴體。 分娩後的陰道是傷口,他用他剛毅的下體撫慰著。穿過她濃密的柔軟的,沾 著鮮血和羊水的陰毛,插進她裂開的傷口。 他用手擠壓她豐滿起來的乳房,儘管像花蕊一樣的乳頭不再是鮮嫩的粉紅, 而猶如涓涓細流的乳液滋潤,卻帶著他最大的快樂。 他無法準確的形容這個女人給他的感覺。 因為她已經形如一具屍。 沒有呻吟,沒有痛楚,沒有眼淚,沒有顫抖,沒有廉恥,沒有思維。 她只有一處陰道的空間,供給父親的插入。只留一對乳房的流淚,承載著她 的遭遇。她曾是相信愛的,把自己的心都敞開給了桫摩,卻把雙腿敞開給了父親 荼毒。 她把所有的愛放進桫摩壯闊的胸襟,卻把父親的精液放進溫暖的子宮。 在她以為最幸福的光景,也都是承受一分為二的角色。有的時候,父親讓她 擺成款式放蕩的姿態,她畏懼幸福破滅,便只有依依。 而當她矜持在愛人的睡床,會感覺不適。這幸福的代價竟是如此艱辛。儘管 桫摩的陰莖雄偉驍勇,她還是暗自垂淚,以為苦短。 當她望見初生的嬰兒眸子,她已經開始瘋狂崩塌。一個柔弱的女子竟要承載 這樣的命運,當她把手指插進瞳小小的眼眶,便全部失去了心性。瞳哭得撕心裂 肺,用小手掙扎在她乳房上拍打抓撓。在最後清醒的意識,她想起來那一天在幽 暗中,她在掙扎中劃破桫摩的皮膚。 在那一個瞬間,她不再是那個靜靜順受的貝玲達。她只是一具喪心病狂的女 體,她的靈魂早已被這些多厄的煎熬熬成死灰。 在父親的抽插下,她不再有痛,不再有恥,不再有低頭和高潮。 父親把精液射向她玉腿之間,射在她眼角眉梢。她只是無聲轉面,用寒冷淒 厲的目光望著他野獸般的面相。 那於是抽像成模糊的光影,就像冷冷的繁花,就像暖暖的天光。那不再與她 有干,就像子宮內淌血的虛空,彷彿從未有過什麼留下來過。 這本是充滿驚怵的一幕。 而奧托卻覺得她真的像蒼蘭,他輕輕撫摩她潔白無暇的脊背,微微閉上眼總 是希望那裡能生出一對漂亮的羽翼。 他於是又勃起。 而她的身體亦在這刻失卻最後溫度。 她穿著嫣紅的霓裳,坐在溫柔的燭光,頭戴羽冠,長裙婆娑。 「美麗的貝玲達,和風因你來,花兒為你開;凡間的天使啊,翅膀是雲彩… …」 在她身體徹底冰冷前的前夕,曾浮現諸如此類的幻聽。 暖而艷。
s. 眾神之塔。高七十七。 蒼蘭飛抵皇城的時候,桫摩已上到五十四層。 奧托在七十六層繼續姦淫,並以為屍體流出的體液是美的,紅色白色。 蒼蘭趕在返城的大軍之前展翼而來,她看見眾神之塔上空籠罩著慘淡的雲。 她逕自飛向孤高的塔尖,疾風蕭瑟的天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塔頂有四面敞開的窗,卻只透進少許的光線,看不清內在的玄機。蒼蘭在虛 空懸浮一週,環顧四面。高空的風總是凜冽的,有些費力地撐開背上的雙翼,那 一頭黑髮便馭風而舞。 她感到一點寒,便由北面的窗直接步入塔內。 她謹慎地,握著巨雀劍,在幽暗的視野中步履輕盈。 八根齊身高的石柱排成四個銳角的星輝陣型,在中心的方位竟擺放一盞油燈。燈火仍然有一絲的暖意,一線光華。 她佔著劍,屏息凝望,而沒有接近它。因為她覺得,它就像某個潛在的危險 訊號。耳邊傳來高空驟鳴的風聲,傳來若有若無的碰撞聲息。 在這陌生而詭異的環境,她不會允許自己有哪怕一點的怠慢。她是無懈可擊 的女人,無論外型或者氣質風格。 憑藉巨雀劍的光影,蒼蘭觀察著每一處可以看見的事物,想查找出任何一個 潛伏危險的所在。 燈芯是偏向一邊的,浸在油中微弱的燃燒。 直覺告訴她不可以讓它熄滅,她尋到一片零落的細羽,掐在指尖。再伸出手 去觸動面前陰暗的空氣。 羽毛所觸,竟現出微弱的電弧,伴隨的輕微的「霹霹」作響。那一剎那,她 可以在幽暗中看見許多細如蟲絲的綠色的線條,彼此交錯在一步之遙。 ——結界。 看來她的謹慎並非奢侈。多年以來,她一直以為,一個無懈可擊的女子,除 了擁有絕色冷艷的外表,更應該在任何的環境擁有一顆慎密寧靜之心。這樣才會 使你顯得游刃有餘。 對巨雀劍施以水系魔法,即可以擊破雷系結界。她必須趕在燈滅之前,因此 那一劍去意快絕。一陣急促的低音,她看見那些細密如蟲絲的綠線崩潰消失。於 是前行到陣型的中央。 她走到燈台之前,觸手可及的關頭。卻忽然聽見鐵索聲音。只見一記鎖鏈貼 地飛來,襲向左邊腳踝。蒼蘭優雅之至,只是長劍一挑,那鐵索便斷為兩截,好 似蛇屍一般不再動彈。 驚駭中,她甚至連喝一聲「誰!」的時間都未浪費。即刻回復全神戒備的姿 態。那本是十分緊張的關頭,而她卻不失優雅自若的占劍環視。眉宇間依然是冷 若玄霜的孤高戰意。 這一次,鐵鏈並未發聲。而是後頸的風動推遲了她就擒的時間。 她半轉過身,劍影如月。 斬斷了鐵鏈的來勢,卻熄了燈火。 容不得頃刻的思緒,又是一記飛鏈直逼過來,翎看不見,卻準確判定它的方 位,一劍命中。 已顧不上燈滅的暗喻,翎只有且戰且退,逃離這危險的方位。她想,她必須 改變計劃。 而這逃離是困難的。她幾乎全神戒備,並催動光系的咒文。卻被陣型的機關 把握著時間差——那一劍,劈得飛鏈支離粉碎,未料到,竟被鎖住執劍的右手。 剎那間,一陣金屬擦音——她的一雙腳踝和手腕已被四條鎖鏈紮實鎖住。 她保持原有的姿勢站定,一雙徒勞的羽翼頓時淪為最奢侈的擺設。 黑暗中,她並無驚惶,也沒有放下手中利刃。甚至不願發出一點的聲音。她 只是站定著,站定著,觀望下一步的命運。 那似乎是無人掌控的機關。蒼蘭只是聽見窗外咆哮的風動,聽見自己漸顯凝 重的呼吸。 一直到奧托大帝走上來,點亮了三五蠟燭。 他還是抱著女兒赤裸的屍身,放在地。然後笑笑。 「桫摩……我的桫摩呢?」 「迦樓蒼蘭,我建議您先考量一下自己。」他一邊說,一邊得意地擠擠屍身 冰冷地浮腫的左乳,蒼蘭竟然看見乳汁像泉一樣噴瀉而出。 身為女人,她並未迴避。膽怯並非女子的美德。總是習慣用那冷冷的目光正 視發生的一切,哪怕滅絕人寰的表演,她也只有淡淡的表情,淡淡的望。 「桫摩呢?」 奧托大帝沒有給她回答,而是走近她。 「嘩……你被鎖住的樣子,好漂亮。好性感。」他提著蠟燭,笑容親厚。他 念出一聲:「瓦拉烏——以撒路!」 四根鎖住蒼蘭的鐵鏈竟逆向的收縮,蒼蘭盡力抗拒,卻終被拉成「大」字造 型。 「唔……不得靠近。否則,格殺無赦。」 「哇哈哈哈哈……你可以試著扭動一下,我的冷美人。」他笑的淫邪。 「唔……你這條老狗!」 先前,他一直以為貝玲達和她很相似。今次在燭光下,如此逼近的觀賞,他 卻不得不承認,即便型似,在這之間還是有著等次之別。 這或許未夠天淵雲泥的懸殊,但貝玲達終歸還是凡俗中艷。 那日,蒼蘭髮型極之精美,雖是經過長途的飛行,略顯凌亂,但髮鬢髮際之 間,依然是無可挑剔。那顯然是有過考究的梳理,在大陸上他未看過與之近似的 髮型。那看似散亂,垂落面龐的幾束,更增添渾如天造的冷艷氣質。 一身性感的藍翎鎧,袒露出瘦削香肩,雪頸修長。 他環繞她周圍,細賞她每個角度。蒼蘭是那樣美,即便背影,都足以令人醉。她的鎧甲並無過分的花俏,簡約的線條分割,幽冷的藍色金屬光芒襯得雪白的 肌膚格外明媚。 她的蝴蝶骨和肩帶略顯突兀,卻形成某種興奮點。還有纖細的腰和精美絕倫 的臀部線條。這些和隱秘的乳房是不一樣的,它隨時可以展現在人面前,讓人欣 賞得到,歎為觀止。 他是有藝術修養的老人,卻找不出合適的辭藻讚美蒼蘭的俏臀。從來沒有見 過這樣完美的造物,完美地承接著上肢和腿型,把一具絕美的身姿變地更加不可 思議。 就似錦上添花的美妙。 一款淺色的皮裙恰到好處地覆蓋其上,更像一式華麗包裝。他準備留待最後 再揭開它,獨佔神秘的驚喜。 她比貝玲達高佻些,他伸手撩撩她的乳溝,稍稍掂腳。藍色胸鎧花瓣形,冷 而堅硬。之下的玄機早已令他想入非非。 清瘦的女子。甚至可以隱約看見肋骨。在她平坦的小腹,他遇見驚喜。原來 竟打著一隻臍環,細而微小,顏色是比護胸的鎧甲更顯幽藍。 腰帶是垂落絲帶的花式,鑲上晶瑩冰鑽在燭光下溫潤生輝。那大於燭光的曖 昧,風景迤儷。 淺色的皮革短裙之下,經典的臀延伸出無懈可擊的雙腿,一雙同為銀色系的 戰靴精妙地點綴,他不得不承認這是一位很有著裝考究的女皇。 就這樣舉著蠟燭,在距離她最近的地方細細賞遍她的全身。 他不去觸碰她,只聽著她漸亂的呼吸。 燭火太貼近的時候,她會覺得燙,但不願呼叫。因為那樣是恥辱的。 她動彈不得,他便舉著蠟燭蹲下去探望她雙腿之間。 她後悔今次著了短裙,卻也只有冷冽地罵他:「畜生。」 老畜生卻幾分失望,因為她的底褲並非特別性感的款式,而是與短裙質地相 同的絲織,包裹嚴實。然而從這樣刁鑽的角度觀賞她的美臀,卻又是不同的視覺 衝擊。 審美一但附帶著禁忌的意味,便昇華到新的高處。昏暗的燭光照射,裙內的 視野一覽無餘。他曲腿躬背,抬頭仰望,她美妙的臀部曲線就像初月的弧。 為了體現一國之君的雅量,他大力讚美她的絕色:「啊……你比我女兒美多 了,搞起來,也勢必會更爽的。」他說得是實情。 他選擇從乳溝開始,觸動她肌膚的一剎那,她的一對翅膀便陡然舖張。 ——「曝!」地巨大一聲,室內的空氣隨之疾震。 他一驚,手指趕忙收回。 她那冷凜的表情中寫下無望與不甘,絕色傾城。 「哈哈哈。」他笑得張狂:「插翼難飛。」 *********************************** t. 桫摩進來之前,就看見燭光幽幽。聽到奧托那熟悉的話音,他竟露出笑。而 這樣的笑容又很快定格。 他看到橫陳在地的女屍。 「桫摩!」是姐姐在叫喚他。 「你,你……桫摩……」這一聲是奧托。 他未睬,逕自走向貝玲達的屍身,反轉過來,她竟未瞑目。 那雙失卻生命光彩的眼睛,帶著深深地恐怖意味。似望定他。那些流出的乳 汁已乾涸了,陰冷的肌膚上殘留著白色的斑痕。下體的血跡還未全凝結。他用手 指沾沾,放入口中淺嘗。 地面上模糊的一灘血汙,抹來一片。再慢慢用沾滿血的手掌在貝玲達冰冷的 面上撫摩,把血漬粘在她的嘴角睫毛。 他用沾滿污血的手掌抹過女屍的眼睛。那些翹起的睫毛撩到他癢。 她不肯閉眼,他便放落她一旁,不再看她。 蒼蘭突然覺得這個桫摩不再是從前的桫摩。於是她未再喚他的名字,只是靜 觀。手心開始泛潮。 燭火一直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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