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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3-7-30 02:1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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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岡圭介和石阪悅夫,中田憲三三人來到了洞窟的入口處附近。
三人渾身都是創傷,血迹遍布身上,皮膚陣發性地痙攣著,被木刀砍傷的手腕、肩部、腹部,痛得直抽冷氣。
此外,寒氣又不斷地襲進來。在宮殿裏,他們還不太覺得冷,因爲山洞的溫度冬暖夏涼。現在走到洞口,而且又是赤裸著身體,寒氣襲來,他們不禁蜷縮著,牙齒格格地發抖。
他們已在洞窟處蹲了約一個小時,以爲洞裏那些女人要追了上來,但是,結果誰也沒有也沒有來。
週圍一片漆黑,寂靜得連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聽得到,恐懼、傷痛和寒氣,緊緊地逼迫著圍困著山岡三人。
“我們現在怎麽辦?”山岡打破了寂靜,問道。
他從剛到洞窟口時就曾問過一次,但中田和石阪誰也沒有回答,他們象是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
公路就在富士林海的出口附近,他們還是赤身裸體。
現在已經是一月下旬了。地上寒風呼嘯,冷氣襲人,現在這樣出去走到地上,用不了三十分鍾就會被凍死。
雖然可以象強盜一樣衝進住戶人家劫掠衣服食品,但在這附近一帶(步行三十分鍾至一個小時的地方),卻沒有人家居住。退一步講,縱然這附近能找到居住人家,三人被寒冷一凍,要想去毆打劫掠別人,那是不可能的,其結果只能是反被人家痛揍一頓。
要是赤身裸體被別人抓住之後,警察馬上就會趕到。
那時候,什麽都完了。
殺人、誘拐、強姦還有其他罪行,馬上就被暴露。然後,一定是被處以絞刑。
逃脫出去,這是不可能的。
“只要有服裝。。。”
石阪說出的話有氣無力。
只要有衣服和靴子,什麽事都好辦了。三人可以不被別人注意地靠近人家住房,再象強盜一樣進行搶劫。如果有了錢,就可以得到開口然後再打回來。
“我已經不行了。”中田發出罕見的細微聲音。
“你要堅持。”石阪忙著給他打氣。
話說到這裏,大家又處於沈默之中。
中田突然一個噴嚏,打破了沈寂。
“我象是要被凍死了,太寒冷了。”中田悲觀地小聲說。
“我也一樣。”山岡也精疲力竭了,他的手腳凍得麻木起來,他覺得身體在漸漸地殭硬著。
“京子這個,混帳,她是個神奇的東西。”中田一邊戰抖著一邊說著他的感想。
“的確。”石阪也表示贊同,他又說:“我們對她的怪異力量缺乏了解,就把她弄來當奴隸了。”
他的話語幽幽,透出一絲埋怨。
“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們現在怎麽辦?”山岡又問石阪和中田。
“我想,想要熱的飲料,想要衣服。”
中田的牙齒格格作響。
“所以,我要問現在怎麽辦?”山岡催促二人說。
無論怎樣不現實,辦法只有一個:回去當奴隸。
回去,在女人們面前匍匐,乞求她們寬恕,然後被抽耳光、被鞭打,被打得在地上翻滾,一邊滾,一邊一個勁地求饒,發誓要永遠當奴隸;最後又被腳鐐鎖上。只有這樣。
“我們以前不過是做了一個夢。夢想著制造一個宮殿,把漂亮女人弄來當奴隸。我們爲了這個夢努力過。可是,我們忘記了自己本來是沒有什麽力量的,忘記了女人比我們更強這個事實。比如則子,我過去有一段時間裏曾被她整天虐待,說真的,那個娘們比我更象著個人,能力也更強些,高貴些。說實在的,即便我被她虐待,也應該默默地伺候服侍她。因爲我沒有能耐,只能如此,即便她在我跟前與別的男人一起睡覺,我也得忍耐。”
山岡出自內心地回想往事。
鬥爭的最後結局,男的戰勝不了女的。山岡開始明白這一點,女人的殘虐、富於心計、忍耐力強、多謀善變。欲望強烈,此外還有美貌,這些都是男人無法戰勝她們的客觀存在。
在此之前,他一直認爲女人們是犯上作亂。
山岡開始後悔他做的事。當他把則子誘獲當作奴隸的時候,他便驕傲自滿起來,卻不曾料到則子的到來增強了女人們的力量。
他後悔將京子、則子這些令人可怕的女人弄來當奴隸。結果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是啊。”石阪點頭同意山岡的話。他接著說:“我們是判斷失誤,在社會上的時候,我與女人沒當過什麽交道。中田也是一樣,充其量去過幾次土耳其浴室。我們哪一個都與女人無緣,所以,都憎恨女人。可是,我們是不夠憎恨女人的,應該尊崇她們,我就是忘記了尊崇女人而遭此厄運的。女人,是很可怕的。”
“那我們是奴隸的命羅。”中田沮喪地說。
“是的,奴隸是不能違抗主子的。”
山岡輕輕地回答,他抱著被踢傷的睾丸,顫抖著。
“回去吧?”石阪問。
“只能這樣了。”山岡從剛到洞窟口就已經意識到只能再返回去了。此外別無他法。不過,一想到返回去,恐怖就襲上心頭。則子的姿態一直映在他的腦海裏。
“可是,她們會殺我們嗎?”中田不安地問。
“我也不清楚,那是主子們的攷慮了。。。”山岡心中一片灰暗。
“不會饒恕我們的,我向京子主子揮舞菜刀砍她。。。”
中田的聲音很低,他現在忐忑不安。
“你怎麽回事,這樣軟弱。平常你嘴巴又那麽堅硬,你呀,我是殺了京子主人的話,現在這時候。。。”
石阪停住話頭,咽下了唾沫。
現在這個時候,女人們已經全部赤身裸體地並排跪著,自己一邊摟抱著她們赤裸的身體尋歡作樂,一邊呷著威士忌聽著她們的呻吟聲,還有熱燙的食物擺在面前。啊呀,簡直是天堂般的生活。
----石阪沈浸在幻想之中。
他很快清醒過來。他對中田懷著一種仇視的心理,似乎覺得是中田把自己引到了地獄。
“這家夥,不是自以爲能勝嗎?”他挖苦道。
“我們,本來。。。山岡。。。”中田有些語塞,他求救似地看著山岡。
“嗯。”
山岡正在想心事,他想象著京子的頭蓋骨被打碎後可以出現的情況。但很快,京子的形象便從他眼前的幻影中消失了,這個令人恐懼的女人,山岡實在不敢再多想。
“無論怎樣,還是回去吧。我實在受不了了。”
山岡說完,站了起來。
石阪和中田跟在他後面。
默默地在黑暗中往回走,誰也不想說話。
走了約一個小時,洞窟中的光線漏了出來。
“喂,”山岡停住了腳步,對中田、石阪兩人說:“馬上就要到了,我們爬著走吧,請求她們寬恕,這種方式好。”
山岡跪著爬了下去。
石阪和中田跟著他爬了下去,三人爬在地上朝著宮殿的中心地區爬過去。
不久,能看見王座了。三人遠遠地朝著王座匍匐在地。
女人們正在熱鬧地喝酒,看見山岡三人,她們的笑聲便消失了。
“你們改變主意回來了么?”京子發問道。
“是,京子主人。”山岡大聲叫了起來,他接著又說:“奴隸知道錯了,請寬恕我們,請重重地處置我。。。”
他邊說邊在岩鹽上來回擦著自己的頭。
石阪和中田也同樣在岩鹽上來回擦著頭,乞求京子的寬恕。
“回到奴隸的座位上。”京子命令道。
“是,是,尊敬的主人。”三人匍匐著爬回奴隸的座位。
則子拿著腳鐐和手銬,走到三人面前。
“自己戴上,奴隸!”她丟下發腳鐐、手銬,但是沒給他們衣服。
三人自己戴上了手銬和腳鐐。
“圭介!”則子突然喊叫一聲。
“是,是,則子主人。請原諒我的過錯,對不起,請寬恕我。”山岡忙不叠聲地陪《禮乞求,爬到則子的腳 跟處。
“我要折磨人我。”則子冷冰冰地說。
“是,則子主人。”
山岡只是一味卑順地回答,他用戴著手銬的兩手拖住了則子的靴子。
則子一把抓住山岡的頭髮,把他的臉扭仰起來,說:“咬住牙,如果摔倒了,就拿你去受絞刑。”
山岡規規矩矩地跪著,使勁咬住牙關。
則子朝著山岡狠狠地一耳光。這耳光打提真厲害,山岡一下給打懵了,則子左右開弓,一連打了山岡十幾個耳光。
山岡覺得臉部已經沒有什麽感覺了,他臉上充血腫了起來,盡管如此,則子繼續扇打著他的臉部。
自己就要被打死了,山岡昏昏沈沈地閃過一個念頭。在已經變得遙遠的意識這中他依稀查覺到自己的本願,歸根結底,是不能與女人爲敵的。特別晃能與則子爲敵,自己似乎生就是被則子折磨的命運。
在被毆打之中,山岡甚至開始産生出一種幸福感。
“明白了么?圭介。”
則子停止了毆打,她喘著粗氣,肩膀隨著她的呼吸起伏著。
“是,主人。”山岡艱難地回答說。
他的臉浮腫起來,扭搐著斜歪在一邊。他直伸伸地匍匐在地上。
“你們聽著。”京子在王座上對山岡等人說:“必須要給予你們懲罰。奴隸背叛謀反是最大的罪惡。本來,你們三人都應該處以絞刑,不過,我們需要奴隸來勞動,所以不能三人都處死。因此,要你們之中一人作代表,當場處死,讓誰作代表,你們自己決定吧。”
京子的宣告冷酷無情。
全場死一般地沈寂。
過了一會兒,山岡打破了這種沈寂。
“我去受絞刑。”他向石阪、中田說。
“。。。。。。”石阪和中田默默無語。
“追根溯源,是我發現的這個宮殿,這是我的責任。爲此我殺了好些人,這些都是我的罪過,我真該死。”
山岡帶著一種懺悔的心情緩慢地說。
他已經無所謂了,死反正免不了,他也就不在乎了。如果能夠的話,他到是希望被則子虐待折磨死。那樣做,就能磨磨蹭蹭地死。因爲自己的遲鈍而發現這個山洞,又由於自己的遲鈍而被人殺死。
與自己性格很相應的一生。山岡認爲是。
石阪、中田就象是凍殭了刑事處分,只是呆呆地用玻璃般的眼瞳凝視著腫脹成紫色的山岡的臉部。
“懺悔得不錯。”京子在一旁靜靜地說。
“正希望你所希望的那樣,我讓則子來殺死你。”
京子的話分外平靜。
“謝謝!”山岡低下了頭,致謝道 。
京子無言地凝視著山岡。
凝視了很久。
。。。。。。
這個地底宮殿不久便會崩潰了,一切都將不複存在,京子不知爲什麽總有這樣一種不祥的預感,她喃喃地說道:“你先走吧。。。走吧。。。”
(全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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