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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4-2-15 10:0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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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不能跪著,就站著吧
恍惚中的我完全没有注意到--小萌不知道什麽时候站在了我背後。
一双温暖的大手环住了我的腰。
我应该吃惊吗?
好象不应该吧。
所以,我轻轻拔开了那双手。
然後走开。
站在窗边,抬头茫然地望著天空中飞过的不知名的鸟。
忽然很想效仿当年那个小孩,从这里跳下去。
小萌走了过来,他眼神焦虑地望著我。
我艰难地对他撇了撇嘴角,想笑一笑,表示一下我的友好。
可不知怎麽回事,脸上的肌肉始终不听使唤,顽固地一动不动。
眼眶里开始有热气聚集起来。
我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干什麽了。
於是我只能──低下头,闭上眼,拼命地深呼吸,等待时间过去。
不过,世上的事往往就是这样的,总是事与愿违──
终於还是放弃了沈默的对抗,决定逃跑了。
在这个从忍耐到爆发的过程中,我还是比较负责任的……对小萌说了声“对不起”,然後就埋著头冲出了他的家。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以至於我什麽都不能看不能想,包括小萌的表情。
站在空荡荡的楼道里……两行滚烫的东西终於挣脱了意志力的控制,从眼眶里跑了出来。
看著手中忘了还回去的月牙玉,我忽然发觉,所有的事都开始变得可怕起来。
这种状况让我感到慌张。
我想到了宇翔哥,这种时候只有他能让我平静下来。
可我不能去找他。
他有他的生活,我不想再给他添麻烦了。
站在大街上,我脱下厚重的外套,决定跑一下。
就这样用力地挥舞著外套一路狂奔到了城外的山上。
心脏剧烈地跳动著,几乎冲破胸膛。
站在山顶上,朝著天空奋力嘶吼著,至於到底在吼什麽,我自己也搞不清楚。
胸口的剧痛让我快要发疯了,愤怒无处发泄,只能用拳头狠命地捶打著胸口。
头朝後倒下去,我在想自己是不是可以就这样在风声呼啸中睡去,不再醒来。
……可实际情况是这样的:天快黑的时候,我还是醒过来了,并且平静地下了山,平静地去了幻燃,打烊以後平静的回到了家里。
然後发现……我发烧了。
躺在床上,头上顶著冰袋,翻来覆去地看著手里已经被我握得温热的玉,我想这件事应该就这样结束了。
老实说,小萌喜欢的人是谁──这不是我该知道的事。
总有那麽一天,他会把属於自己的东西再拿回去的。
──在那之前,我只需要帮他把玉保管好就行了。
其他的事我统统不知道,也跟我没关系。
没错,在我们周围的,就是这样一个世界──经不起推敲,经不起考验。
真诚是什麽?欺骗又是什麽?
信任是什麽?背叛又是什麽?
努力是什麽?放弃又是什麽?
珍爱是什麽?践踏又是什麽?
希望是什麽?绝望又是什麽?
每个人活著,只要有一点点细微的疑问,真的,只要有了那麽一点点之後……
我们通常会看到,原本平静而完整的生活已经崩溃,支离破碎。
所以,为了平静,完整,人们往往会放弃那一句“为什麽?”。
我也一样。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座城堡,酸甜苦辣,喜怒哀乐,都是自己的珍藏。
相遇,驻足,停留,分别,重逢──来的去了,去了的又来了──那是人最快乐最悲伤最真诚最无私的领地。
我为别人的快乐而快乐,为别人的悲伤而悲伤。
外面的天空永远宽广无垠。
我愿意这样去相信。
而每当回到自己的城堡,我却总是在不停地後退著,畏缩著。
一次次地缩小自己的领地。
到现在,连立足之地都快要失去了。
只有一个狭小而阴冷的角落陪著我。
我站在没有人会经过的泥泞而杂草丛生的路口,高举著路牌,声嘶力竭地呐喊著──
“这条路是去这里的!那条路是去那里的!我可以帮助你吗?我能为你做些什麽?我可以为你带路吗?”
还有最後一句话──我从来没有说出口──旁边还有一条路,是去我家的。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我知道自己这样做意味著什麽,可我只懂得这个方法。
我想我是疯了。
等待我的最终结局,应该是灭亡吧。
尸骨无存。
常常幻想著,人要是没有记忆该多好。
那样的话,我心里会舒服很多,不用再没完没了地受折磨。
可不管我再怎麽祈祷,忏悔,还有赎罪,心上的十字架是无论如何也消失不了了。
真的有些事早就注定了。
既然不能反抗,就接受吧。
感冒药开始发挥作用了,头越来越沈。
在意识消失之前,我问了自己几个问题──
白月铭,你怎麽这麽自私?
你为什麽不去死呢?
你根本就是个没人性的混蛋。
早该死了。
既然你那麽愿意像石头一样地活著……
那你就老老实实地做一块称职的石头吧。
你行吗?
[事後想想……那天……山上的风还真是很冷……(小白就是小白,的确不是浪得虚名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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