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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3-5-10 04:0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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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上:
,別讓他逃了。你要弄跑了他,到時候我會不客氣地砍下你的腦袋,當然是經過決斗之后,聽見了嗎!多給他增加一些營養,我要把武士的腦袋砍下來的。」
「明白了!」托馬斯解開了綁在他們身上的繩子,關守和桑德拉光著身子被帶了出去。
桑德拉先被關進了寢室,然后托馬斯帶著關守向地牢走去。
二天后關守從牢里被帶了出來,這時他的體力得到了全面的恢復,管家托馬斯為他準備了充足的臥具和豐盛的食品,昨夜他睡得十分香甜,此時他已完全做好了與克羅布頓決斗的準備。
關守被帶到前院,寬敞的前院礎n了決斗的戰場,克羅布頓身披鎧甲傲然而立,一張方桌上繕蛓X把利劍,院子邊上礎n一排桌椅,前來參加拍賣的客人端坐著,準備觀戰,桌子上放有葡萄酒和各種佳肴。身背手槍的幾名警衛站立兩旁,這天濃霧消散,露出了冬天難得的太陽,陽光灑在院子里,空氣格外新鮮。
「噢,來了,武士。」克羅布頓大聲嚷道:「來啊,把武士的手銬取了,招待武士的宴會開始嘍,把桑德拉也帶來,這是盛大的宴會喲!」
聽到克羅布頓的叫聲,關守驚奇地睜開了眼,他不解地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都是試探你的,其實我們早就接到來自日本政府的通報,知道了你為什么到英國來,為什么要潛入克羅布頓城堡。來!到這邊來,坐到我的身邊來。」克羅布頓暢懷大笑道。
「謝謝!」關守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了,這時侍者用大型手推車送來了威士忌、葡萄酒和各色菜肴,關守心不在焉地看著這些食品。
桑德拉也被放了出來,她瞪著困惑的眼睛看著被奉為上賓的關守,坐到他身邊后急切地小聲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原來被抓獲后的這一夜,桑德拉關在克羅布頓的臥室里。原來裸露在拍賣場上的桑德拉又勾起了克羅布頓的舊情,他重新感到了桑德拉的魅力,決心放起那位十七歲的少女,讓她去尋找自由的戀情,他要找回桑德拉,與她重歸于好。
半夜后,克羅布頓忍不住撲到桑德拉身上,沒想到她是那么倔強地拒絕了他。克羅布頓惱羞成怒,天亮后就派人把她押進了另一間牢房里關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關守盯著宴會桌上的葡萄酒搖了搖頭。
「還是讓我來解釋吧。」看來克羅布頓的情緒不錯,只見他說道:「我要放掉桑德拉,付給她答應過的那份財產,順便說明一下,我已放掉十七歲的瑪麗小姐,我愿意同桑德拉重歸于好。桑德拉,你的魅力征服了我,我現在承認我已成了你的俘虜,你最有資格作我的愛妻……」
克羅布頓大言不慚地吹噓著,他端起大酒杯象喝開水似地喝著葡萄酒,沙啞的嗓音特別大,他用肥大的手掌在關守的肩上拍了兩下,說道:「我很喜歡武士關守,我決定站在你們這邊,而且還要帶上在坐的諸位一起乘專機飛往日本……」
這時關守已經沒有拒絕的方法,宴會移到室內繼續進行,關守喝得酩酊大醉,宴會的中途克羅布頓領他看了所藏的那批佛像,二十多尊佛像中有好幾尊是所羅布多博物館失竊的珍寶,其余的都收藏在參加宴會的老人手里。
事情就這么簡單地得到解決,使得關守難以置信。克羅布頓去日本作證,證實喬治·斯克沃德于1962年從阪元伸洋手里進口了十尊佛像,這十尊佛像就是從所羅布多博物館盜出的贓物,并由克羅布頓本人在拍賣場上拍賣去的一部分。不僅是證言,還有實物,還有作為證據的照片……到了這種地步,平木幸盛還能說關守是精神異常嗎,事實將確鑿地證明平木幸盛從印尼盜出這批珍寶,通過南海丸運回到日本,交由阪元伸洋經手又出口到英國。平木將陷入走投無路的境地,當然阪元伸洋已遭毒手,可是過去平木和阪元的關系及親交卻無法掩飾,平木還沒有膽量和能力去殺掉每一個知道他和阪元關系的人。
事情已近尾聲,關守的勝利不可動搖,但是關守的內心在隱隱作痛,他失去的東西太寶貴了,由紀失去了,卡斯瓦蒂遭到了致命的創傷再也不可能挺立起來了……一想到這些,他就覺得即使馬上打倒平木,也快活不起來了。
「太好了!」桑德拉來到他的身邊,他對她禮貌地笑了笑,這姑娘有膽量又能干,事件的解決她有一份不可磨滅的功勞。
「是的,可是……你怎么辦呢……」
「我答應克羅布頓,回到他的身邊。為了慶賀,今晚我真想和你靜靜地過一個晚上,可是克羅布頓不會答應的。」在倫敦的日夜,他們雖然相處同一公寓,但彼此都沒有非份之想,此時桑德拉那漂亮的藍眼睛里閃著極其復雜的笑。
平木葉子坐在車上,靜靜地觀賞著從車窗闖過的山嶺上的風光。她作為講演者,出席了在長野縣松本市舉行的殘疾人救濟基金募捐義演大會后,返回東京的途中。
汽車轉過一個急彎后,突然煞住了,一個男子站在車的面前。
司機前川走出了汽車,對那個人訓斥著。葉子突然看到那人抽出匕首對著前川時,身子一下僵住了,她覺得心臟似乎停止了跳動。
男人把前川押回了駕駛席,自己坐在葉子的身邊。
「是平木葉子嗎……」那人氣喘噓噓地問道,只見他戴著一只大口罩,口罩都臟得發黑了還戴在嘴上,他的皮膚也像口罩一樣缺乏生機,這人蓬頭垢面,滿臉胡須,身上穿的衣服長久沒洗,散發著令人惡心的氣味,整個身體像是一具尸骸似的瘦骨如柴。
「你是……」葉子的聲音都在發抖。
「把車往前開!」男人握住左手的匕首放在前川的脖頸上,皮膚的慢慢漫出鮮血。
「我是左門五郎,你回去告訴平木,他的老婆我帶去了,如果他不把自己犯的罪惡向天下公布,就殺了他老婆,聽到沒有……但你不要先找警察,你要先回去告訴平木,要不這么做,我就把這個女人切成肉片……」
「我明白了。」
「下去!」左門讓司機下了車,用一根鐵絲系到葉子的脖子上,自己坐到了駕駛席上。
葉子的身體在劇烈地顫抖,當聽到左門五郎這個名字時,葉子幾乎都要暈過去了,她已聽說過左門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關守曾經說過,在平木的指使下他連殺了數人,現在自己落到他的手里,盡管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她已明白自己很快就要死了。左門說過要平木向天下公布自己的罪惡,丈夫是不會按他的要求辦的,她太熟悉自己的丈夫了,這樣自己的生命將會終止了……
纏在脖子上的鐵絲深深地嵌進了皮膚,連氣都透不過來,汽車在公路上疾馳著,鐵絲的另一頭栓在左門身上,葉子的牙齒在上下不停地打顫。
左門抱定了死的決心,他從收音機的廣播中知道平木葉子到松本市演講,于是他潛伏在葉子必經的山路上,只要搶下葉子就能要脅平木,逼迫他公布自己的罪惡。左門知道平木不會輕易就范,會出動警察救出葉子;可是葉子絕對不會交給他們,他打算把葉子捆抱在胸前,用匕首相逼,只要警察上不就宰了葉子。事情如此發展的話,輿論不會保持沉默。
車子停上山中一棟無人的別墅面前,左門拉著葉子闖了進去,他把葉子捆得緊緊地拋到床上,自己到廚房里找出一些食物,獨自一人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吃完后他又找出一瓶啤酒,自斟自飲地喝了起來。
左門站在床邊俯視著葉子,葉子可憐巴巴地躺在床上,嘴唇抖動著,她的眼睛里絕望的神色象荒野似的延伸。左門對她沒有憐憫,這畢竟是平木的妻子,盡管她和平木結合的時候,財產已經運進了日本,在這個意義上她可以說是事件的局外人。但是,她長期和平木生活在一起,享受著出賣財寶后的富裕生活,她在祈盼著丈夫當上國家首相,她和平木也是一丘之貉。
幾個人邊走邊說的聲音越來越近了,左門從里面鎖好門,他聽到開門的聲音,
「什么人,怎么隨便跑到別人家里來!」氣憤的叫聲傳了過來。
「在這里,別吵!都進來吧。」左門儼然是主人的口氣。
「你們在干什么……」三個像大學生似的男青年和一個姑娘站在門口。
「好了,聽著!我叫左門五郎,我想你們都聽過這個名字吧。這個女人是平木官房長官的老婆,我已經通知了平木,你們到警察那里報告吧,讓他們來包圍這棟房子,允酗@名警官和兩名記者進來,就說我有話告訴他們。你們要是搞什么鬼,我馬上殺了這個女人,好了,快去吧!」
聽到這些話,幾個年輕人飛也似地離開了。最先趕到現在的是監屬警察局的肥田警部,他一到那里從門口向里打著招呼。
「要是一個人的話請進來。」左門在里面回答。
肥田進了寢室,發現左門抱著一個女人背靠床架坐著,平木葉子手腳緊縛在他的懷里,她的胸口赤裸著,一把鋒利的短刀逼在她的雙乳之間。
「就站在那里,再往前一步就殺她!請你立即通過新聞機構,可以進來二名代表和一名警方代表三人,別想耍什么花招,那只會加速死亡,明白了吧。」
肥田在證實了平木葉子的身份后,急忙離開了房間,這時門外已聚集了好幾輛警車,別墅已被圍得水泄不通。
左門在等待著,他知道別墅正處在重重包圍之中,至少集中了數百名警察,汽車的燈光把別墅四周映得如同白晝,左門想:『我得勝了!當然現在還不能說全勝,但至少我死得有價值,我的行動對平木是沉重的打擊,平木再也難以恢復元氣,所謂競選首相的道路對他完全封閉了,他將成為荒野上的枯草、腐朽、霉爛……至于自己到了這個地步只求一死。』
想到自己對主子盡忠卻落得被主子派人四處追殺,弄成如今這付慘相他就義憤填膺,他不甘心就那么被平木像野狗似地殺死,他臨死也要抒一箭之仇,這才是他的本來愿望。
這時警察廳長官隨著兩名報道記者進入別墅,左門將他們阻止到臥室的門口,并平靜地告訴記者們:「我是左門五郎,這次是為了打倒平木,因為平木拋棄我以后,還派了三名警察或自衛隊員四處追殺了,欲置我于死地,我要公開他的罪行。平木利用南海丸從印度尼西亞偷運了古藝術品,我的任務就是將與南海丸有關系的人全部殺掉,誘拐卡斯瓦蒂和由紀也是我布置的……」
這時照相機的閃光燈不停地閃出耀眼的光,警察廳長官說道:「你能不能把平木的夫人放了怎么樣,否則你是在加重自己的罪孽……」
「這話,你最好對平木幸盛去說!」左門又是怒氣沖沖地說。
關守回到了日本,他是費了大量口舌終于說服克羅布頓不來日本,但克羅布頓十分沮喪,最后要求關守起誓兩人結成終生的朋友。關守鄭重起誓后,才好不容易從連日的宴會中解脫出來。
當他一回日本后就知道左門動劫持平木葉子,揭露平木長官犯罪的情況,他不由苦笑起來,覺得這不像是左門的性格,看來平木和左門都瘋了。以南海丸為軸心的殺人事件,竟導致了他們主仆之間狗咬狗的爭斗,而在爭斗中結果就是兩敗俱傷,同時滅亡。但是葉子,只是個可憐的女人,她很可能被喪失了理智的左門殺掉,她與事件根本無關……
于是,他立即來到了別墅現場,走進了臨時的指揮部,直截了當地提出了要見左門的要求。隨后關守就獨自一人穿過大門,走到臥室門口。
「左門五郎,我是關守充介,我要和你談談。」
「你一個要進來吧。」沈默了一會兒,左門在里面答應了,里面傳來搬動床架的響聲。
關守走進了臥室,看見左門坐在床沿上,葉子上半身完全赤裸裸著坐在他的一邊,一根鐵絲從葉子的脖領系到床架上。
關守隨手關了房門,他默默地盯視著左門。左門握在左手的匕首頂在葉子的乳房下端,顯然那部分的肌膚已被刺破,鮮血一直流到葉子腰部的衣服上。
葉子垂著頭,看都沒看關守一眼,死的陰影籠罩在葉子的頭上。而左門更像是一具陰森可怖的幽鬼,以往左門的威風蕩然無存,他全身的皮膚瘦得泛著一層黑森森的光。
「你這形象太慘了,平木這家伙要把他打入地獄,但這個女人是無關的,把她放了吧,怎么樣,把她交給我怎么樣……」關守的臉上浮著微微的笑意。
「我知道你看了記者招待會后,一定會來找我的,我就等你來了。我要你來,就想叫你在這里看著我死……把這個女人帶到那邊去吧!」沉重的語氣從左門的嘴里吐了出來。
「知道了。」關守扶住了左門推過來的葉子身體,替她解開了脖頸上的鐵絲,葉子馬上癱倒在關守的懷里,關守抱著她挪到了墻角。
左門無聲地凝視著關守,關守也無聲地看著左門。突然左門手里的匕首對準了自己的胸膛。
「啊……」左門大叫一聲,匕首刺進了胸膛,他的身體倒在床沿上,大睜著雙眼看著關守,他的眼睛瞪得那么大,像是受到了什么驚嚇似的。匕首插進去的地方沒有流血,血都沖到了頭部。在左門發出撕心裂肺的叫聲時,臉面刷地變成了青紫色,就像要爆裂開似的,現在還是那樣。
門外的警察聽到動靜,在使勁地敲門。關守看著左門走過去開了門,大量警察和現場采訪的記者都涌了起來,關守獨自一人走出了記者群,他要去找由紀……。
8.棕熊
汽車停下了,關守從朦朧中驚醒,原來汽車已停在自家門口。
「我們總算回來了。」由紀站在家門口,眷揹P娑地喃喃自語。
「是呵, 我們再也不用擔驚受怕了。」關守摟住了由紀的肩頭。
進了家以后,關守立即取出威士忌,坐在居室里飲了起來。窗外一片黑暗,就像是多年以后第一次回來的家,可以感到失去了主人的家又開始了呼吸,各個房間明亮的燈光也說明了這一點。
由紀在冰箱前整理著一些食品,響聲透著寧靜的家庭氣氛。關守不由想:『以前為什么沒有感到這樣的氣氛呢!』
關守抓起兩塊方冰放進空玻璃杯,他端起酒杯搖動了兩下,杯中的冰塊發出了「嘩啦」的碰撞聲,這聲音是那么悅耳。
突然從背后傳來一陣響動,關守警覺地扭頭望去。身后就是壁櫥,只見壁櫥門打開,一條黑影跳了出來,那人舉起鐵棒向關守襲來。關守急中生智,舉起手中的威士忌酒瓶向那人扔去,手邊實在是沒有武器,才不得出此一策。
沒想到那人的鐵棒一偏正好擊中酒瓶,「砰」地一聲,酒瓶粉碎,隨著鐵棒的余勢擊中了關守的手腕,關守倒在了桌子上。
由紀聽到房里響起了可怕的聲音,慌忙跑了過來,她一看到眼前的情景驚得叫了起來,但她看到丈夫危在旦夕,不顧一切把手里拿著的不銹鋼菜刀向那人投去。菜刀刺到那人的右臂落到地上,那人回過頭來盯著由紀。
關守爬了起來,抽空撿起地上的菜刀,礎n了架勢。那人看這樣子不敢戀戰,轉身奪路逃走了。關守追到門外,那人的身影已消失到夜幕之中。
「平木幸盛!」關守怒喝一聲,喊聲在黑夜中格外清晰。
山梨縣警察署緊急出動,警察封鎖了國有公路,全縣警察力量幾乎全部出動了。警察廳長官立即舉行了記者招待會,聲稱警方無論如何也要逮捕平木幸盛。
四天后的一個深夜,一個黑影竄進了精進湖附近的一個村落,黑影從樹海中鉆出,拖著蹣跚的步子走進了村莊,黑影摸到了一戶人家。
這家住著叫竹野的年輕夫婦,聽到動靜,竹野驚醒了,他拉開電燈,睡眼惺松地走到門口,剛打開門,一個男人就揮舞著刀刺向他的胸膛,他慘叫一聲倒在了血泊中。
竹野的妻子靜子驚呆了,她凝息看著這突然闖進來的兇惡的魔鬼,時間就象靜止了一般。她抱起了睡在身旁的一歲女兒博子,想逃到外面去,可是那人瞪著充血的眼睛逼到了她的面前,滴著鮮血的刀對著她的胸脯。
靜子雙膝一軟跑跪到了地上,她把女兒放在榻榻米上,雙手合十懇請不要殺她們母女。
「只要安靜地聽我的吩咐,可以不殺你,讓那家伙睡好,你去給我做飯。」男人的刀又指著博子。
靜子點點頭答應了,她一心只想救下孩子,連丈夫的慘死都不敢哭一聲,她認出了這就是平木幸盛。這是一個瘋狂的魔鬼,從他的目光看得出來,這目光中似乎還有一對目光,那是野獸的目光。對了,這目光怎么和動物園見過的棕熊的目光是那么相似呢,是的!這是棕熊,一頭暴怒的瘋狂的棕熊!他那深陷進去的,閃爍著的目光中透著殘忍。
靜子走到廚房,野獸就跟在她的身后。靜子打開冰箱傾其所有,為平木準備著晚飯。她膽戰心驚地調理著飯菜,心里覺得這頭野獸隨時準備把她摔到地上撕成碎片,靜子想:『這人不是瘋狂了,就是變成了地地道道的棕熊!這頭受了傷的棕熊要報復,為了報復他才能如此挺過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飯做了好,平木揮著帶血的菜刀指著飯桌邊的椅子說:「坐在那里。」
靜子坐下了,棕熊開始狼吞虎咽地大嚼著飯菜,一邊吃一邊用陰森的目光注視著靜子。
『我要被他吃掉了……』靜子的心里占據著這可怕的念頭,棕熊的目光似乎說明了這個問題,他那充血的小而溜圓的眼睛不時瞟向靜子。
靜子閉上了眼睛,她覺得坐在屁股下的椅子似乎要陷到什么地方去,她用兩手抓住桌子腿忍耐著,身體在不停地抖動著,她知道自己難以逃脫,就是逃也不能丟下孩子呀,他不能讓棕熊吃掉自己的孩子,靜子做好了被棕熊吃掉的精神準備。
棕熊死死地盯著靜子,靜子怕極了,她覺得自己馬上要暈過去,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把衣服馬上脫掉。」一聲命令,使靜子恢復過來。
棕熊的一只手抓住她的秀發將她提起來,另一只手上的菜刀對著她。
靜子站了起來,脫掉了睡衣,難以控制的恐怖使她的牙齒「格格」地打顫。
棕熊撲了上來,靜子被棕熊帶回了臥室,不管去洗臉間還是廁所,棕熊一步不離。
回到臥室后,棕熊把她丈夫的尸體拖進了壁櫥。靜子的手從后面捆死了,棕熊就躺在她的身邊。
「我是官房長官,下屆首相非我莫屬,可是我沒想到陰謀集團會推翻了我,現在我雖然逃亡在外,但我決心抗爭到底,我相信國民會支持我,還有自衛隊會堅定地站在我一邊,我要重新組閣……」這些夢囈般的語言不停地從他嘴里吐出,說話時那小得發亮的眼睛充滿了向往。靜子看他那情景,就像是在聽一個精神病患者的演講。
黃昏時分,靜子赤裸裸地躺在榻榻米上,被棕熊凌辱著,她一天多沒有吃飯,每次做好飯后都被他吃得精光,痛苦和饑餓使她難以忍受。但是反抗是無用的,棕熊一直很小心。這時,她只能閉著眼睛忍受著棕熊的魔爪。
門口傳來了有人問話的聲音,棕熊一把抓住了菜刀。
靜子穿上了衣服,來訪的是住在她家附近的丈夫的哥哥,棕熊阻止著她不讓她出去,靜子只得在臥室里答應著哥哥,說她感冒躺在床上。
「弟弟去哪兒啦……」門口傳來哥哥進屋的聲音,他的聲音里充滿了疑惑。
「不要進來!」靜子急的大叫。
但臥室的門還是被拉開了,等在門口的棕熊跨上一步,將菜刀刺進了哥哥的腹部,靜子慘叫一聲暈了過去。
棕熊圓睜著雙眼看著哥哥倒了下去,他拔出菜刀又向胸部重刺一刀,這才把尸體拖進壁櫥扔了進去。這時靜子也躺在血泊中,棕熊推了推她的肩頭,靜子還是沒有醒來。
電視里又在報道著搜索平木的消息……棕熊默默地看著電視,他聽到平木幸盛這個名字也沒有任何反應,仿佛忘掉了他的名字,也忘了他曾是個人。他的目光越來越陰森可怕,靜子擔心他隨時會撲過來吃掉自己,有時候他還怔怔地看著熟睡的博子,靜子從那目光中發現了棕熊的食欲。
『他會吃掉我們的,會的……』靜子悲哀地看著博子,越來越感到恐懼。靜子想和棕熊拼了,拼個你死我活,或麥晹陰o救的可能。
又有人人門口叫門,好象是個女人的聲音,棕熊又握緊了菜刀,菜刀頂在靜子的后背,她聽出是嫂嫂澄江的聲音。
「哎……」靜子答應了一聲想去開門,可是棕熊從背后一把抱住了她,寬大的手掌捂住了她的嘴。
靜子絕望了,她知道澄江會進來的,棕熊的菜刀又要刺穿她的腹部。靜子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她想反正是死,不如都死在一起吧。
澄江打開了臥室的門在向里望,棕熊手疾眼快抓住她的頭發拖了進來,又伸手給了澄江一拳,她連哼都沒哼一聲就倒在了地板上,暈了過去。
棕熊麻利地剝下了她的衣服,用尼龍繩將澄江的雙手捆到背后……靜子默默地恐怖地看著這一切。棕熊的手撫弄著澄江豐滿隆起的臀部,很快澄江醒了過來,她一翻身坐了起來,看這眼前的情景。
「嫂嫂,別嚷,這人就是平木幸盛,你要是叫的話,他要殺了我們的。」
澄江那滲血似的紅通通的眼睛正凝視自己的乳房,她趕緊垂下了視線,這哪是人呵,這不是一頭熊么,這姐妹倆的想法竟如此一致。
澄江在設法尋找機會,她想道:『棕熊殺害了自己的丈夫和他的弟弟,要讓他繼續瘋狂下去還會出現新的犧牲者,澄江是來尋找丈夫的,如果自己也長時間不回去,家里的老父和孩子也會來找,他們來的話也要被這頭野獸刺死的……』
澄江沒有去看丈夫的尸體,她不忍心去看,也不敢看。她和靜子又進了廚房,兩人都是全身赤裸著,澄江在剝土豆皮,靜子在另一邊淘米,她明白靜子因為小孩不敢逃走。
棕熊靠在桌子上,沾著血污的菜好礎b桌子的邊緣。
『要逃出去!』澄江在心里喊著,靜子告訴過她,只有做飯的時候才松綁,捆住手腳是逃不掉的,時間也不能拖長,說不定家里馬上有人來找。
澄江端起煮土豆的鍋子接了半鍋多水,突然,她乘平木不備,端起搪瓷鍋向平木臉上砸去,然后向門口跑去。
澄江跑到門外,棕熊在身后咆哮,寒風無情地吹打在赤裸的身體上,冷徹骨髓,澄江死命地向前跑,邊跑邊叫。
正是臨近黃昏的時分,一輛卡車從這里通過,司機看到一位赤裸的女子邊跑邊叫,他馬上踩下了煞車,神情慌張的女人一頭撲到了他的懷里。
「快,快,平木,殺人的平木……」女人驚慌地叫著。
「平木……」司機順著女人跑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身穿風雪衣的人揮著菜刀追了過來。
「混蛋!」司機怒吼一聲,把女人推上助手席,自己爬到車廂里抓起一把鐵鍬。
平木看到鐵鍬,又鉆進了樹海。
第二天清晨,關守得知消息立即做限準備赴樹海,當然警察封鎖著樹海,他們勸關守不要進去,因為進去太危險,弄得不好就出不來了,但是關守沒有聽取他們的勸告。警察也派遣了機動部隊強行進行搜捕著,但關守謝絕了警察獨自進入了樹海,他要親手抓住平木,不!是抓住棕熊。
『這太危險了!』關守似乎看到了某一個平安的家庭突然降臨了災難。
草原無邊無際地延伸開去,關守沿著棕熊通過的路線奮力追趕著,他不由感到人是多么可怕呀,就說平木吧,這個陰險殘暴的家伙險些就登上首相的寶座,真是一步之遙呵。
前面出現了一座寬大的房屋,關守加快了腳步。
這是一戶農舍,主人叫田部常二郎,然而此時常二郎和他的兒子已做了棕熊平木的刀下鬼,妻子良子正被平木威逼著做飯。
平日是昨天夜間突然砸玻璃闖進來的,進去的房間是常二郎的兒子,中學三年級的學生寢室,他一刀刺死了這位恐嚇得渾身發抖的中學生。又躲在門后,結果了過來觀察動靜的常二郎。平木完全瘋了,他唯一的念頭就是殺人,殺人,多找幾個進地獄的人。
良子被他占有了,這一切發生得那樣突然。當良子知道兒子和丈夫被殺之后,她頓時暈厥了,等她醒過來時,棕熊平木已經在她身上發泄了獸欲。
這時,良子無精打采地準備著食品,她不知道該做什么了,經常搞錯,每當這時,平木的木棒便打在她的大腿上。
關守趕來了,遠遠地發現了窗戶玻璃破碎的跡象,他冷靜地繞到屋子的一側,想法子鉆進去。當關守出現在平木的面前,他的臉一剎那間僵住了,但是瘋狂了的平木不甘心束手就擒,他抓起了身邊的菜刀。
關守的木棒帶著滿腔的仇恨飛了進去,正好擊中了他的腭骨,平木倒下去了。可是平木一挺身又爬起來逃掉了,菜刀還掉在地上。
關守在后面緊緊追趕,但畢竟讓他搶先一步跑在前面。
平木順著公路向前猛跑,關守明白了他的意圖,決心不讓他再次藏進樹海里,他拚命地追趕著。
前方一輛翻斗車飛駛過來,平木在公路上跑著,關守心里盼望著司機幫助他截攔平木,可是那翻斗車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平木突然大吼一聲,斜著身子向翻斗車跑去,好象要攔住翻斗車似的。
「轟」地一聲,平木倒下了,死了,關守和司機站在平木的尸體旁邊。
「請你在這兒等警察來好嗎……」關守對司機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棕熊平木在憤怒與絕望中死去了,他從來就沒有認為自己輸給了關守,但他失敗了,徹底地失敗了,帶著遺憾,帶著哀傷走向了另一個世界。
這時,樹海銀裝素裹,但在關守的眼里那是一片遼闊的大海,他還看到了遠遠的沙灘,拍著沙灘的海浪……大海造就了關守的靈魂,大海對他是那么親切,他似乎從那蔚藍的海面上看到了漂蕩著的一張張熟悉的面容,看到了老朽沉沒的南海丸。
站在高坡上的關守長時間地凝視著心中的那一片大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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